霜序越是生气,表面便越是平静。
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田顺开车,送他跟于添喜抵达度假村。
霜序一进去便看见,温泽御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被倒立吊着,头部反复被压入泳池里。
等他每次在泳池里被呛得快晕时,又被拎起来。
他嘴里还在骂脏话,只不过被折腾了很久,中气不足。
霜序面色稍愉,扫了眼计时的保镖:“蘸墨多久了?”
“一个小时十七分。”
之所以计时,是要逐渐增加温泽御被呛水的时间。
总之怎么难受,怎么来折磨。
霜序抬了下手。
保镖将温泽御提过去,一脚踹得他被迫跪下。
“有本事打死我!”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温泽御吗?!”
简舒禾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霜序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人玩。
他慢条斯理解开衣袖上的纽扣,为待会的大动作解开束缚。
“巴结上I国药械巨头顾家的大千金,吃软饭吃得这般理直气壮,我是佩服的。”
平淡的口吻,十足的鄙夷。
温泽御面色没啥变化,倒不是没被刺激到,只是早已被池水呛白了脸色,看不出来。
想到上次在碧溪深处吃的苦头,他脊背生寒。
“你既然知道迪娜是I国药械巨头家的大小姐,就不该动我!”
像条拔了獠牙的野猪。
在霜序看来,这世上除了1%的人,并不多人能在社会走捷径,温泽御并不是1%的那部分。
于添喜收到眼神示意,立马替代回答。
“我们已经转达顾家,你将顾家当事业踏板,他们家老头子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将你温家干得元气大伤。”
结果可想而知,被迫退出世家联盟。
温泽御还想着继承温氏集团,怎么舍得温氏衰败!
“你这阴险狡诈之人!”
田顺作势要暴揍,被霜序抬手制止:“那张脸不要动。”
温泽御暗喜,以为对方怕了。
其实霜序想的是,怕弄烂脸吓到或恶心到简舒禾。
得留着人给简舒禾发泄处置。
但现在他心里很憋屈,也得要发泄一番。
他将人摁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揍。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简舒禾,听不懂人话是吧?”
温泽御被打得头晕眼花,琥珀色的眸眼里,浓浓的恨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惹怒了霜序,结果就是温泽御吃苦头。
他不久前种的牙,再次断裂,又掉了五颗原生牙,满嘴血肉模糊。
霜序打累了,生理咳了两声:“医生在哪?”
温泽御以为折磨结束了。
霜序用流畅的英语吩咐当地男科医生:“将他下面的东西割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霜序你不能!!”
温泽御终于慌起来了,说话漏风,双脚蹬着后退,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失去平衡砸入泳池里。
保镖将他捞出来,死死摁住。
他被扒了裤子,毫无尊严,现场被迫摘了两颗蛋。
没有打麻药,怎么粗暴怎么来的,温泽御疼晕了又疼醒。
温泽御亲眼看着自己两颗蛋被扔入泳池里,双拳握紧抠烂掌心。
这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有朝一日,定要将霜序剥皮抽筋。
霜序爽了一些,笑起来如繁花盛宴,周围一切风景黯然失色。
就在这时,他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在振动。
打开好友群一看。
周聿温:【表白怎么样?@霜序】
贺观棋:【这么久没动静,难道被拒绝抑郁了?】
系统显示:贺观棋撤回一条消息。
霜序早就看见了!
好心情没了!
“继续让他蘸墨,泳池再放点化粪池里的东西。”
那样才刺激。
“霜序!士可杀不可辱——!”
田顺狠狠翻了个白眼:“你算哪门子的士?”
然后吩咐度假村的总经理去办事,很快,泳池里湛蓝的水,立刻变得浑浊绿油油。
田顺得要在这里盯着,拧眉凑到霜序面前:“老板,我能戴口罩吗?”
霜序不爱殃及无辜:“可以。”
田顺给所有的同事发了防毒面罩。
温泽御就惨了,每一次蘸墨,他都要喝好几口化粪物。
一边呕吐一边喝,如此循环往复。
霜序离开前叮嘱:“先别把人弄死了。”
“是。”
霜序走后,就是田顺的主场了。
他平日没啥架子,跟下属们也相处得不错。
有个下属悄声问:“既然这个姓温的这么在乎简茉,为什么不告诉他简茉死了,进而刺激他?”
田顺终于体会一把智商占领高地的快乐。
“他要是知道简茉死了,咬舌自尽殉情怎么办?先瞒着,温泽御现在肯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咱们老板,他不快乐,老板才舒心。”
保镖一脸敬佩,跟在有脑子人身边就是长见识!
*
巴厘岛医院内。
秦肆言终于转危为安,从手术室转入高级病房。
秦礼淮在病房内又守了三个多小时,秦肆言终于醒了。
可言行举止跟孩子般,跟以前恍若两人。
医生检查后说,他吸入过多的混合有毒气体,被确诊为中毒性脑病,智力回到十岁左右,还伴随着大量记忆丧失。
秦礼淮如遭重创,眼里的血丝红得可怕:“能治好吗?我家很有钱的!多少钱都能……”
医生打断,说不是钱的问题。
“主要靠后期康复训练,家人多花时间陪他,最好是让他在乎的人陪伴,这样恢复得比较快。”
秦礼淮吸着鼻涕:“我就是我哥最在乎的人。”
医生眼神有些古怪:“我们在做手术时,听见他一直在喊舒舒二字。”
秦礼淮:“……”
又是简舒禾!
为了她又跑北极又跨赤道的!
为了她冲进火屋连命都不要!
秦礼淮再也绷不住,气势汹汹冲出病房。
简舒禾的病房在是八楼,一整层都被保镖守着,固若金汤。
秦礼淮进不去,就在门外嚷嚷。
“简舒禾你给我出来!”
“我哥为了你,差一点命都没了!就差一点!”
“你有没有心?!”
保镖将他扔出去,他又跑上来。
保镖摩拳擦掌准备揍他。
刘书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秦礼淮拽出去:“够了!不要去吵简舒禾。”
秦礼淮从张禀那大概得知二三事,鄙夷满满:“你个死绿茶也配跟我哥争?另外,你凭什么管我?!”
许赫章跟池望赶过来时,就见两人在楼梯处吵,吵得很凶。
刘书鹤眼神很煞,咬牙切齿:“简舒禾没有对不起你哥。”
“我哥给了她那么多钱,放下傲气去追她,如今还得了脑病,这就叫对得起?”
“那是他活该!你家当年发生纵火案,要不是简舒禾把你哥扛出来,你哥早就死了!而你也不会有今天!”
“怎么会这样……”
刘书鹤:“简舒禾不会回到你哥身边,他注定求而不得。”
秦礼淮这两天遭受太多爆炸性信息,脑子嗡嗡作响。
想起来了——难怪秦肆言今年总是失魂落魄,周身萦绕一股悲痛。
他站不稳,紧急抓住扶手的柱子。
最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十楼的病房。
秦肆言后背有大面积的烧伤,有道四厘米多的深疤痕,从左眼角延伸到头发里,触目惊心。
面部以后可以去微整,可大脑与记忆呢?
秦礼淮总觉得自己长大了能撑起一片天地,可真遇到了事,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缓缓蹲坐在地上,捂着嘴放肆流泪。
发泄完情绪,他收拾好仪容仪表,进了病房内。
秦肆言躺在床上,嘴巴咀嚼着:“弟弟,还有糖吗?”
他的眼神不犀利凶狠,也不呆滞,反而透着股涉世不深的清澈感。
秦礼淮难受得要命,从抽屉里拿了两颗石榴糖给他。
秦肆言心满意足收下糖,打算留一个傍晚吃:“我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出来旅游,有人无意扔的烟头烧着了木屋,你就受了伤。”
秦肆言认真点了下头:“外面不安全,我们早点回家。”
秦礼淮忍着酸涩:“好。”
他呆坐着,看秦肆言吃完糖,看了几集蜡笔小新,又入睡。
哥,以前的事,你忘了就忘了吧。
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爱而不得,你会更痛苦。
你从鬼门关走一趟,或许这遭算解脱,以后咱们就往前走吧。
病床上的秦肆言睡得很沉,睫毛浓密,忽略那道伤疤,他五官轮廓硬朗迷人。
另外一边。
许赫章跟池望想进去病房看看简舒禾的情况,却被一扇大门拦住。
进不去,只能去找医护人员打听情况。
主治医生们的嘴很严,问不出。
有个实习护士见他俩长得太好看,不小心被套了话。
得知简舒禾已经脱离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今日门外发生的一切,简舒禾通通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
她饱饱睡了一觉,醒来后想到跟霜序的那个吻。
突然就亲了,这算什么事?
算谈了吗?也没说呀。
这可不是bobo,而是第一个kiss啊!
虽然不是搞纯情青春爱恋,但也太……总觉得很怪。
霜序在她纠结时进来,坐在床边告诉她纵火真相。
思考话题被岔开,简舒禾气得捶床:“这恶毒臭虫,我上辈子是挖他祖坟了吗?”
“我把人抓起来了,你要不要亲自报仇发泄?”
“要的要的!”
昨天的火灾,简舒禾只是被烟熏晕,身上有少量烫伤,不严重。
她能自由行动,而且不再感觉疲惫。
霜序带她到度假村里,担心熏着她,特意让人冲洗了温泽御身上的化粪味。
简舒禾扇了下鼻前的空气:“有点臭。”
霜序伤人是有一套的:“他今天成了太监,不知道会不会漏尿。”
“是吗?”简舒禾笑容放大,俯视地上的人,“小温子,现在感觉如何?”
“滚你麻批!去死(屎)!”
简舒禾十分清楚现在谁强谁弱,用力踹了他的脸一脚。
“你是马桶吧?一生使命就是为冲粪准备的。”
她开始挑打人工具,一会拿起这个,一会拿起那个,看得温泽御胆战心惊。
*
【简舒禾这次活过来后,她记忆是有发生改变的,先说一下,从她现在不怕小说男主可以看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