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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洞内有些反潮外,但似乎临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落脚地点了。少量青绿色的苔藓长在滑腻的石壁上,随手一捻有些粘稠。陆川嫌弃的甩甩手。

白从龙与白从虎两兄弟给了他足够的自由,或许是有足够的自信陆川绝对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而事实也是如此,在白从虎口中一个经脉里空空荡荡的人凭什么能从众多白家好手底下逃脱呢?

陆川望着不时爆裂作响的篝火心中暗道侥幸,还没开始正式修炼那四式刀法,不然就会被轻易看出了。

白从龙瘦瘦高高的个子,长相清秀,与白家好手一同穿着那代表着私有军队的铁制筒袖铠甲和戎服,这是一种类似鱼鳞状的甲片编制而成的衣服,随着步伐甲片不停互相敲击,发出叮当的脆响。

以至于大老远就能听到有人接近。

“坐吧。”陆川抬眼看了一下白从龙。

头盔两旁垂下两瓣布满鱼鳞状的甲片,白从龙随手脱在头顶的胄,胄顶上竖着红色的璎珞,磕在石头边上一晃一晃的,就好像在对陆川微微点头示意。

说实话,这家伙脱了那层代表军官的胄后露出略显青涩的面庞,就像个淳朴邻家男孩。此刻略微桀骜的眉头倒竖,似乎心情算不得太好。

“关于白雨白三小姐,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白从龙看了一眼洞穴内不远处安扎好的白家部队,扭过头来冲着陆川压低了声音的喝道。

陆川轻笑一声,“咱们互换情报?你先告诉我你知晓的?这次为什么白家要把白雨捉回去,之前她可是流落野外无人问津,没有理由我可不信。”这年轻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一看就是喜欢白雨,不知怎地想到白雨,陆川忽然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三小姐她,她……是杀人犯,而且她杀了一个不该动的人,畏罪潜逃。其实长老们一直想把她找回来,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一直流落荒野。”

“哈,你信你们白家长老会说的无稽之谈吗?何况那么一个弱女……子。”陆川一瞬间脑海划过白雨柔柔弱弱的模样,和身旁尸横遍野的裸身御姐模样,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陆川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要不你再具体说说?”

“说好的情报互换呢?”

“哦,白雨右胸下有一颗痣。”

“你小子找死。”噌的一声,白从龙抽出配剑架在陆川脖颈上,冰冷的剑锋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咳咳咳,我怎么可能看过白雨的裸体呢,她武功那么高强。”

“确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就凭你这句话,白雨小姐口中的川哥就不可能会是你,肯定是哪位隐士高人。”白从龙盯着陆川普通的脸半晌,看不出半点闪光之处,无奈的摇了摇头。

“……”

“白雨,被捉回白家时还一直念叨着川哥吗?”

“是的,不过白雨小姐似乎有点儿……受到刺激了。”白从龙斟酌了半天用词,才缓缓吐出。

“精神不太正常是吧。”

“你小子看起来今天必须得血溅五步了。”

陆川忽然话锋一转, “白从龙,我问你,你是忠心于白雨的吗?是的话,我们的对话才有必要继续下去。”

摇晃的篝火不断炸裂开,不时崩出两三点火星,阴影打在陆川的睫毛上,刷下一层翳。陆川微微偏过头,在白从龙这个角度上,看不清陆川脸上的神色。

“你什么意思?”白从龙一怔。

“没什么意思,你考虑好回答我之前我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了,白家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白从龙怔怔的看着陆川,似乎从刚才开始这家伙看似阶下囚,却一直带领着谈话的节奏。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

“哥,你们在谈~什么呢?带我~一个,嗝~。”白从虎抱着个大酒坛子,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

白从虎重重的将酒坛子砸在陆川身旁,酒液在半空的坛里晃荡,一股浓重的酒味散发出来。

白从龙捂了捂鼻子,“从虎,跟你说了多少遍,随军行不得饮酒。”

“咳,哥,你怎么就老是惦记着那古早的荣光,咱们都说白帝城,白帝城,谁真的见过白帝。哈哈哈,就咱这还军队,能一统天下的人不是沈家就是元家,按理说咱们早日投靠~……”

“混账!白从虎,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白从龙止不住的发抖,气的脸颊直哆嗦。

“拖出去,鞭刑三十!”洞穴内气氛凝重的有些吓人,立马就有安札完毕的白家手下过来求情,“幢主,万万不可啊!”

“队主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多说无益,拖出去鞭刑三十。”白从龙脸板正起来才像个治理严明的将领。

白从虎被吓的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几分,微眯的小眼睛透露出一股不可置信,“哥,你要打我?”

白从龙扭过头去,似乎有些不忍,“打,天亮以后架着他走。”

白从虎这铁塔一般的大汉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陆川的脸,像是要把他刻在脑海中一样,择人而噬的目光像极了饿昏头的野兽,“很好,我记住你小子了,都是你让我哥变成这样的,等到白帝城看我怎么好好招待你。”

陆川嘴角抽了抽,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拖出去。”

手下们对视一眼,也不敢忤逆白从龙的威严,拖着这铁塔一般的壮汉就往外走。

“队主,得罪了。”

“你们这群小子敢打我?啊~~”

很快,洞穴外传来了高低起伏的惨叫声,从最开始充满中气到最后声音渐弱,虚弱不堪。

“这个鞭刑三十这么狠吗?”陆川听着白从虎的叫声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你可以自己试试。”

“那等下次吧,或许哪天我失去了利用价值。”

“关于白雨,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觉得她可能不是人。”陆川望着白从虎眯起一只眼睛,半真半假的说着。

“连你都这么说吗?明明才相处这么短的时间。”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这么说?”

“长老会。”

“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很快,一旁传来斩断剁开切碎的声音,天微微亮了,负责炊事的白家好手在生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