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楚屿把手握回了方向盘。
越星疏不想跟他争辩,又靠回了车窗。
回到家里,打开灯,脱了外套,楚屿才看到越星疏衣服前襟被划了一个口子。
他把人拉了过来道:\"衣服脱了。\"
越星疏的脸刷一下白了,他站在原地睁大眼睛定定看着楚屿的脸,声音有些结巴:\"我…我…\"
楚屿看着那充满了恐惧的双眸心中微痛,他沉声笑了笑,伸手在越星疏的鼻尖刮了一下道:\"想什么呢,你衣服破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越星疏闻声低头看了一眼,原来自己衣服被树枝挂破了,瞬间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闷:\"没事,我自己回房间看看就好了。\"
楚屿拉着他往房间走去:\"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越星疏赶紧慌忙道:\"我自己,我自己来。\"
楚屿放开了他的手,定定看着他。
越星疏觉得气氛尴尬的要死,他和楚屿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可让他在楚屿目光的注视下脱衣服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楚屿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别扭,轻声笑了笑,道:\"你不好意思?\"
越星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懊恼地红着脸,脱掉了上衣。
房间的暖气十足,不是冷,但越星疏还是有些瑟缩地抖了一下。
一道红色的血痕从他的胸口一直拉到小腹,旁边也有些许擦伤。
楚屿皱着眉伸出指尖碰了一下,越星疏没忍住\"嘶\"了一声,往后躲了躲。
\"等一下我去拿药箱,消个毒。\"楚屿站起身往外面走去,没会儿又折了回来:\"药箱在哪?\"
越星疏叹口气:\"一楼储物间白色柜子第三个格子。\"
楚屿拿着药箱走了进来,用棉签沾了点碘伏轻轻擦拭了伤口,然后吹了吹:\"疼吗?\"
越星疏摇摇头:\"不疼。\"
楚屿伸手揉了揉越星疏的头发,顺顺滑滑的发丝从掌心划过,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跟小时候一样,总是受伤,但从来不说疼。\"楚屿笑了笑,摸了摸越星疏红扑扑的脸颊:\"真的不疼还是等我走了偷偷抹眼泪?\"
越星疏咬牙道:\"没抹眼泪,等你走了骂你。\"
楚屿愣了一下,笑出来:\"是我的错。\"
越星疏叹口气:\"你把衣服也脱了吧,你刚才出去的时候我看你腰上也红了。\"
楚屿突然伸手扶住了腰\"嘶\"了一声,然后皱紧了眉头,脸色痛苦不已:\"是…好疼,我突然动不了了,你…帮我…\"
越星疏赶紧凑了过去,顾不得解扣子,直接去掀楚屿的衣服:\"到底伤哪儿了?你怎么回事啊?刚才都没感觉吗?\"
楚屿的手直接穿过越星疏的胳膊将他抱在怀里:\"没事。\"
呼吸在耳旁交错,越星疏的身体贴着楚屿薄薄的衬衣,胸膛的温度一点一点透了过来。
他推开了楚屿,声音沾了秋霜有些凉:\"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楚屿没想到越星疏的声音会突然凉下来,他松开了手道:\"疏疏,我只是想抱抱你。\"
越星疏没有接话,几乎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转过去,我看你腰伤的怎么样了?\"
楚屿转了过去,越星疏轻轻掀开了他的衣角,居然有一个半寸长的口子,还有血迹渗出。
\"你的伤口有些深。\"越星疏眉头拧紧了,他想起来自己被楚屿抱在怀里摔下去的,所以当时没觉得多痛,却没想到楚屿后腰处这么深的一个伤口。
楚屿道:\"没事,不是很疼。\"
越星疏低声笑了笑说:\"等我走了偷偷抹眼泪 ?\"
楚屿\"啧啧\"两声:\"疏疏这么记仇啊?\"
\"是啊,你伤我那些,我都记着呢,不仅记在心里,我还找了小本子记着呢。\"越星疏顺口接道。
楚屿认命般叹口气:\"我拿一辈子还,可以吗?\"
越星疏的心波起微澜,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楚屿的情话张口就来,他听过不少,不过当时是听他说给别人听的。
越星疏给他处理了伤口,拿拿纱布包了起来。
\"好了。\"越星疏站了起,收拾了药箱:\"今天谢谢你。\"
楚屿摇摇头:\"没事,以后小心一些。\"
越星疏抱着箱子往外面走去,楚屿接了过来:\"我去放,你休息吧。\"
走到门口,楚屿想了想又转过身道:\"下次…还想爬树,至少在我在的时候爬…今天很危险。\"
越星疏抬眼看了看楚屿,点了点头。
楚屿关上了门,越星疏看着自己身上那道伤痕,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
他简单洗漱过后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困意逐渐袭来,手机突然响了。
越星疏拿了起来,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喂,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你好,哪位?\"越星疏看了看手机屏幕疑惑道:\"有事吗?\"
\"对不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说完这三个字,电话挂断了。
越星疏皱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12点多了,他把手机放到一旁。
可能是谁打错了。
他躺回了床上,不知为什么,突然睡意全无。
他重新打开了今天杨奇发的视频,络鸣外婆控诉的声泪俱下,他有些头疼,好在舆论暂时控制住了,那篇公关文他重新看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不发了,否则引起二次发酵就更难控制了。
就在他要关掉视频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戴着帽子的人的身影从那个视频中一晃而过。
越星疏心中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暂停截图后放大了,非常模糊的一个轮廓,他看不出什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不过是一个不小心出镜了的路人罢了。\"
他关掉了视频,脑子里乱哄哄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发了点低烧,脸颊泛着潮红,他喝了点伤风感冒的药,走到厨房做早餐。
楚屿也下了楼,看到越星疏在厨房,把他推到了椅子上:\"是不是感冒了?我去吧,你休息。\"
越星疏看着楚屿没有说话。
\"我刚下来的时候听到你咳嗽了两声。\"楚屿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今天在家休息,别去公司了。\"
越星疏没有抗拒,坐到了椅子上道:\"早饭你做,但是公司今天必须要去一趟。\"
楚屿笑道:\"是络鸣外婆的事?\"
越星疏诧异的看了楚屿一眼:\"你知道?\"
楚屿冰箱里拿出两颗蛋,转过头笑道:\"你什么眼神?与山出了状况,我怎么能不知道?\"
越星疏有些不好意思撇撇嘴:\"哦,您还知道自己有个与山。\"
楚屿弄好了早餐,端了过来:\"疏疏,我想跟你说件事。\"
越星疏拿了一块烤好的面包咬了一口,咔呲咔呲,松脆的面包屑掉了下来,沾到他的嘴角。
楚屿很自然给他擦了擦嘴角道:\"有人想收购与山。\"
越星疏刚端起来的杯子被他咚一声放回了桌子:\"我不同意!\"
楚屿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背道:\"看你瘦成什么了,谈个合同把自己搞一身的伤,卖与山的钱够你一辈子吃喝玩乐了,想在家就在家,不想在家我就陪你出去玩。\"
越星疏手里的面包几乎被他捏碎成渣了,他看着楚屿的眼睛,咬住的颤抖的嘴唇,突然眼眶一点一点红了:\"楚哥…求你…我错了,我不该…\"
他说不下去,越星疏也不知道自己不该什么…但他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事让楚屿不开心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爱楚屿,另一件就是经营与山…
第一件事注定了悲剧收场,第二件事是他真的非常用心,几乎呕心沥血再去做了,他不能就这样…就这样放手…
他伸手抓住了楚屿的手往自己身上胡乱放,因为害怕而急促喘息,他的手指根本控制不住的颤抖:\"楚哥…我可以…求你…\"
越星疏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大半个胸膛,昨天的伤痕还未消,他顾不得这么多,把楚屿的手放在了自己胸上:\"能不能…别…\"
楚屿皱紧眉头,打断了越星疏,抽出了手把他扯到肩头的衣服搭了回去,声音低沉:\"疏疏,别这样。\"
越星疏愣住了,看着楚屿冷峻的脸瞬间没有了办法,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只剩下身体了,楚屿若是连他的身体都想要的话,他还能拿什么去交换?
眼泪突然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楚屿看得心酸,他知道与山在越星疏心中分量很重,却没想到会重到这个地步,重到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
他瞬间有些生气,越星疏愿意用身体讨好自己,却对自己的真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之门外。
\"楚哥…我只有这个了…\"越星疏怯懦开口,被穿回去的衣服又被他亲手解开了,他的手抖的厉害,每一颗扣子都解地困难。
纤薄的胸膛强忍着屈辱微微颤抖,他的下巴上还挂着一颗刚才流下的泪珠,失去的温度,凉得心寒。
楚屿心中所有的恼怒心酸最终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他伸手把越星疏抱进了怀里:\"疏疏,别这样,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越星疏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他静静靠在楚屿的身上,觉得自己被自己彻底的出卖了,赤裸的剖白,做出了最肮脏的交易。
他伸出手环住了楚屿的背,这一次他终于抱住了楚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