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效了么……
带土走近,站在床侧看了一会儿。
确认对方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他于是微微抬起手,打算找找笛子藏在这人身上的哪个地方了。
然而指尖刚碰上腰际的衣服,他便被一只手抓住手腕。
“带土……?”
那家伙开口叫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
居然还醒着。
带土心头一惊,并没有过多在意这家伙体温为什么那么高,而是直接挣脱开。
有点奇怪,他仅仅是稍稍用力,居然就轻易挣开了。
如果真是看穿他的计谋,想把他抓个正着,对方绝对不会只用这么小的力气。
这力气小得仿佛本就脱了力一般。
带土的脑子变得很混乱,是因为迷药剂量不够吗,所以这家伙才一副要晕不晕的模样。
可是仔细一看,他又觉得这人的状态不对。
胸口起伏明显,喘得太厉害了吧。
难道是诱发什么病了?
正想着,这边的上岛成也微微睁开眼,虽然喘得急,可看见面前的人是带土后,莫名地一笑,然后想坐起来。
但使不上劲的手脚让他这个行为失败。
看着人脱力倒回去,带土深吸口气,把人扶起,又垫了个枕头在人的背后。
“坐起来是不是要稍微好点。”
他还真担心迷药把这家伙身上的什么疾病给诱发出来了,偏偏这里唯一的医生就是这家伙自己。
然而话落,他要撤回的手掌就重新被人握住。
他偏凉的温度令人感觉很舒服。
上岛成也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也包裹上来,贴近自己露出的脖子。
带土被他这个行为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喂,别做这么恶心人的事。”
上岛成也却不听带土的话,犹如不满足这点偏凉的体温带来的舒适感,他挪开手,随之努力伸手去摸后者的脸。
骤然感觉到脸边的温度,带土眉头越发紧皱。
他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干嘛。
刚想讨厌拨开那双手的触碰,耳边却响起对方的一声轻叹:
“你不爱笑了。”
“对不起。”
“……”
带土猛然一怔。
但是他还没说什么,那双手就自动滑了下去。
带土眼看着主人揪紧自己的衣襟,似乎难受地喘了两下。
“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脑子有点昏沉,使不上力气,另外……感觉好热。”
“……”
带土越听越不对劲,想了想,他连忙背过身,掏出剩下的半包迷药,仔细看了看包装袋上的字。
随即额角一突。
他要的是让人睡觉的药,可不是和人睡觉的药啊。
那卖东西的老板老眼昏花拿错了吗!竟然拿的这种药给他!
而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于是眼中极速闪过一丝尴尬。
可恶。
“我需要做什么?”
他心想这麻烦毕竟也是他惹出来的,就这么放任不管也不对,刚说完,突然想起冲冷水的话好像有用。
“有了,我带你去上面的瀑布——”
带土一边说,一边把人从床上架起。
这两年多他的身高拔高了不少,也强了很多,要扶稳另外一个人根本费不了多少的力气。
正忙活着,忽然,他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一低头才发现是那家伙的面具被蹭掉了。
只不过这会儿尴尬的他没剩多少探究这家伙长相的兴趣。
他只想尽快地把这件乌龙给解决。
然而手臂倏然一重,原来是察觉到面具掉了的对方似要努力弯腰伸手去把面具捡起来。
“这时候管它干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长得不好看。”
带土真是受够了,忍不住胳膊一使力,他把人捞起。
还没继续说点什么不准乱动了的警告,他像被泼了盆凉水,整个人蓦然就狠狠僵立在那里。
“……”
“你怎么了?”
发觉耳边的宁静,上岛成也喘息着,低问着。
起初的清醒随着时间,已经变得混沌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地去关心和回应。
而听见询问的带土已经傻了。
他心漏跳一拍,猛然一紧,表情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卸下面具后的面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
白色的发丝,异色的温柔双眸,精致而完美的五官。
虽然跟记忆中的并不完全一样,但他见过那人以前变身成过这年龄的样子。
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带土?”又一声。
这时他瞬间清醒,僵硬的手臂条件反射似的反过来抱住人,让对方得以借力靠在他肩膀上。
这样姿态就自然多了。
然而他现在整个人,不光脑子,连指尖都在不断颤抖地发着麻。
“成……成也?”
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力气,他才有勇气喊出那个名字。
“嗯?”
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的人应了他的喊声。
听到回应那一刻,他睁大眼睛,喉咙猛地发堵,而这些内心冲撞的惊喜从别的地方发泄出,让泪水转瞬间盈满眼眶。
“成也……”
他紧紧把人用力抱在怀里,睁着眼睛低低叨念着这个名字,语调颤抖而混乱。
“真的是你吗。”
带土艰难地咽咽口水,怕自己只是在做梦。
上岛成也听见,胸口似乎因为药的作用而越发堵得厉害,他的身体烫得几乎受不了。
“先松开我。”
他才说完,又一种古怪的感觉沉沉地灌进了他的大脑,那感觉好似一根铁丝从他的后脑一直钻进他的后背。
感觉刺痛和无力的同时,那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神志又再次犹如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下去。
察觉到这异状,他强撑着挣扎起来。
带土感觉到他的抗拒,无措卸了一点力。
然后扶住眼前人的肩膀,带土刚好看清楚异色瞳此刻的杂乱神色,以及那脸上浮出的薄红。
“对、对不起。”
刚刚还冷静自持的他结结巴巴道歉,“我以为我买的迷药。”
“为什么买这个……”
“因为觉得你遮遮掩掩的,所以想看清你是谁。”
“哈……那现在看清楚了吗?”
带土吸气忍着眼泪一点头:“看清楚了。”
话落,他感觉对方失去力气,再次靠了过来。
缓了一下才问他:“那知道怎么做了么?”
“……知道。”带土侧过脸看了看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开口。
“瀑布就在上面,不是很远。”
“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去会溺水的。”
“所以我帮你吧,成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