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三天之后,张天灵便打算带着姒槿钰回璟国。
这个消息她早已提前传回了楚州,好让姒家人放心。
走的这一天,余荼和陈卿薇都过来送她们。
陈卿薇如今已成了皇后,面对将离开的亲人哭得梨花带雨。
她坐上这个位置,想要再回璟国便更不容易,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五妹,舅舅,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回去之后记得让人传个消息过来。”
“放心吧四姐,我肯定能照顾好舅舅的。”
“反倒是你,都已经成了皇后了怎么还哭鼻子!”张天灵说着,看了一眼余荼,拉着陈卿薇悄悄地来到了一旁,神神秘秘。
“四姐,我听说人成了皇帝总是会被权力所蒙蔽,四姐你可要小心点,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就随时回来,若是被绊住了,便拿我留给你那只信鸽传信回来,我便来接你!”
“我知道的五妹!”
“你可千万别受气,他是北境皇帝,你还是咱璟国宰相家的女儿呢。”
张天灵虽然悄悄地说着,但她的声音并不小,显然是想让一旁的余荼听着。
不过她也看的出来,这余荼是真的对她四姐很好。
自从他继位之后,有不少大臣都想把自家女儿塞到他的后宫以此来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
余荼又是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若是用此办法确实能最快的坐稳这个位置,可余荼硬是直接昭告天下,他这一生都只会有一个皇后,后宫也只会有一个女人,直接将这些大臣的心思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那些大臣即便再不满,但在他的铁血手腕下也不敢再提这事。
余荼毕竟作为暗卫出身,行事作风果断狠辣,在朝堂之上也是如此,但每次面临陈卿薇时又会变得十分温柔。
如此大的反差,有时候张天灵都会觉得十分诧异,但心中却是放心的。
现在故意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想提醒他,陈卿薇可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放心五妹,我知道的,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你也是,若是有空了记得常来看我。”陈卿薇往日在家中也没有十分要好的人,她和张天灵虽然认识的晚,但或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让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无比深厚。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贴己话,眼看着到了时间再也耽误不得,张天灵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姒槿钰出发了。
姒槿钰的身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确实十分虚弱,哪怕他表现出来的十分正常,可到底受了这么多罪,如今也只能好生养着,不能再受半点伤害。
几个小辈特地找来了一辆舒适的马车,没让姒槿钰受罪,一路上也是走走停停。
原本半个月就能到的路程,他硬生生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楚州。远远的,便看见两个人影站在那里。
张天灵猜到会有人来接应他们,只是其中一个人,她认得,是许久不见的六弟陈望,可另一个青年却不那么眼熟,但张天灵却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原来是你小子过来接舅舅了,父母也真是放心,派了你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人。”
“嘿嘿,瞧五姐你这话说的,跟我多不靠谱一样,这不是还有表哥带着我嘛。对了五姐,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姒衡表哥。”陈望这一介绍,张天灵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正是她战死沙场大舅舅唯一的儿子。
怪不得她一见到姒衡,心中就感觉莫名亲切。
她在军营中时就听说了这些事情,也知道她表哥是如何一个人撑起整个姒家军,又如何找到奸臣王召的罪行,只是她到底没能跟着父亲前去,也没见到她这个表哥。
如今真的见到了本人,跟她想象中的确实一模一样,威风凛凛。
“原来是姒衡表哥,张天灵见过表哥,之前就听说个表哥击杀匈奴最是厉害,今日可算是见着了,有空天灵还想问表哥一些事情,不知道表哥可否方便。”张天灵倒是落落大方,她确实也有一些关于匈奴的事情想问问姒衡。
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姒衡自然也在打量着她。
自从父亲死后,将姒家军的令牌交到了他手中,姒衡也一直寻找着能够担起这个大任的人。
他今日特地过来,也是想看看张天灵究竟能不能撑得起这个担子。
眼前的少女跟他想象中略有不同,长相明媚张扬,身形虽不如寻常女子纤瘦,却也是健康有力。
他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女子率领着灵王军一路打的匈奴落花流水。
“自然方便,都是自家兄妹,不用这么客气。舅舅在里面?”
原本听到他们说话时,姒槿钰就想出来了,不过一路上他一直被张天灵叮嘱着,不能见风,硬是不让他掀开帘子。
此时见终于有人想起了他,这才出了声。
“你们这三个小兔崽子只顾着说话,这个时候才想起我,快点进去吧。”
“天灵不让我吹风,我还想出去透口气呢。”
听到这话,外面的三人都相视一笑,驾着马车回到了姒家老宅。
林老太君看到自己儿子如今这副模样,还没说话,眼眶便忍不住红了起来,但终究也没掉下眼泪,只是拍着他的肩膀,说回来就好。
其他的人也是泪眼汪汪,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都没收到姒槿钰一点消息,如今冷不丁见到了人。
原本的风流少年郎如今竟是一身伤病,怎么能不让人难过。
“二哥,你受苦了。”姒柔更是哭最厉害,她二哥从小看她就亲,大哥生性严肃,每次她犯错都是二哥替她求情,两个人关系也更亲近。
自从他消失之后,姒柔便一直托人打听消息,可是关押他的乃是当时一手遮天的北境皇后慕容雪,她又哪里能探听的出来什么消息。
若不是慕容雪惨死,张天灵阴差阳错的发现了暗室,怕是姒槿钰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好了,都是当娘的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你二哥我这不是还活着嘛。”
“哭什么,放心,以前死不了现在更是死不了,别哭了妆都花了。”
“什么死不死的,快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