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每个月送几十只这样的猫去加工厂？”我指着她的手机。
再次确认道：“然后它们变成了其他什么肉，被吃掉，所以猫的怨气找上了你，让你怀上猫崽子？”
能说出这个，我倒是佩服她的坦诚。
“要不然呢？”刘芷墨复又抽着烟，朝我道：“我就做过这一件亏心事，这些猫又不是我养的，责任不在我。”
“好多送到我这里的，是自己想弃养，又怕被人说，又不想有心理负担，假仁假义的送我这宠物博主，还说给它什么泼天的富贵。”
“要不就是捡了猫，伤得不行，自己想救，又舍不得出钱治，道德绑架我，让我送宠物医院的。他们捡了，想救就自己送啊，给我做什么？”刘芷墨依旧在吐槽。
冷笑道：“我天天救助这些猫，难不成还买个农场养着啊？谁养得起？”
朝我唏嘘道：“这些不是我的责任，我不承担。你也看到了，那三只我生的，我也养得挺好的。我确定不能养，我现在也不生。”
“那些和我无关的，我不想养，总得想办法解决。放了它们吧，流浪猫的日子并不好过，还不如早死早超生，送加工厂，多少给我挣点钱。”刘芷墨朝我吐了个烟圈。
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就是这样，你能打就说个价，不能打，就回个话。但不管能不能，这事得保密。”
她这性格，好像真的没有说谎。
“你没有虐杀猫吧？有没有什么猫特别怨恨你的？”我再次确认。
“我一个月送几十只猫去加工厂啊，这几年死我手里的猫，成千了啊，还不够它们怨恨我吗？”刘芷墨冷哼了一声。
朝我催道：“到底行不行啊？”
还是当宠物博主时，那爱心满满，温柔可爱的时候，让人舒服。
我朝她伸了伸手：“把个脉。”
至少从目前她说的，虽然知错不改，可至少说出了症结所在。
一摸脉，她这脉象怪得很。
虚浮无力，还十分缓慢，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太像是人的脉象！
想到她怀了猫崽，母孕子养，交换基因，保不准就是猫的脉象。
“你去医院打过？”我收了手，摸了摸鼻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好像有股怪味，嗅了一下，又闻不出来是什么味。
“嗯，清过宫，也没用，就跟猫那个一样，有勾子，就是勾在我肚子里不出来。妈蛋，老娘都生过一窝了，还要生吗！”刘芷墨气得朝我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将手里的烟头丢地上。
愤恨的踩了两脚：“你打不下来也没关系，试一幅药吧。打不成，我也照样给你钱。”
倒也有点江湖豪气。
我忙挥手将烟驱散，示意她在堂屋坐着，进药房配药。
一进门，就见凌沧正翻着最下面的巫药：“她身上一股子猫味，还带着邪气，没有说真话。”
“那依凌沧君之见呢？”我一时也拿不准。
刘芷墨从头到尾，都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妹样。
也承认卖猫入加工厂，连那三只长着她脸的三只猫，也给我看过了。
就算虐杀猫，也没有比将上千只猫杀了，更过份的了吧？
“人心，隔肚皮。贪念，滋生出各种诡异的想法。”凌沧瞥眼看着我。
轻声道：“你刚才还特意问她，是不是惹过哪只猫怨，是经历过什么吗？”
“就是学校里发生过的故事。”我捡着打胎药，顺口就把那件事和凌沧说了。
大概是我大二的时候吧，学校里有两个大四的学姐在外面租房考研。
其中一个中文系的学姐，有男友，变了心，喜欢上了舞蹈系的学妹。
中文系学姐不知道从哪学了个巫术，就是半夜的时候，抓一只黑猫，对着镜子，将猫活生生掐死，嘴里念着要杀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这样猫死的时候，就会一直记着这个生辰八字和名字，死后就会去复仇。
而这巫术的缺点就是，不能让猫眼看到本人的长相，也不能对上眼。
一旦对上眼，这猫和人都会找施术者索命。
因为一术双命，一猫，一人，煞气极重。
可施术，又得对着镜子。
中文系那学姐就特别聪明，将室友的照片放大，戴在脸上，然后从外面抓了只流浪的黑猫，施了这巫术。
这样，一来可以确认巫术有没有用，二来可以验证看到脸是不是会被索命。
果然没多久，先是舞蹈系的小学妹死了。死相极惨，身上没一块好肉，全是抓痕，伤口上还沾着不少猫毛。
查了很久，最后定案是被流浪猫攻击了。
跟着就是合同室友死了，死相和舞蹈系学妹一样，但更惨，眼睛都被剜走了。
依旧没有任何线索，还是被定性为流浪猫攻击。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们学校费力用力，抓捕流浪猫。
广播天天喊，禁止在寝室养宠物，禁止弃养。
“那最后怎么查到那施巫的学姐身上的？”凌沧听着也诧异。
我将药捡好了，苦笑道：“你别忘了，她那男友还没事啊，又刚死了新女友，那学姐就趁机安慰他，然后两人同归于好了，依旧住在合租的那房间里。”
“然后那学长就发现，每到半夜学姐就戴着原室友的照片，去照镜子，转手掐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得翻白眼后，就去冰箱翻出装在黑色垃圾袋里的猫尸，咬上一口。”我将药点了一遍，想了想去柜子下面捡了几味巫药。
“那猫尸，她不埋的吗？”凌沧听完，脸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是她男友变心，她咒死女的做什么？还搭上室友的命来验证？然后又重归于好？是不是再变心，她又得咒一个？不，搭上三条命？”
“不埋猫尸，是怕被发现，惹人猜疑。她就想着将猫尸藏冰箱里，慢慢吃掉，尸骨无存，就没人发现了。做点小的恶事，总比杀人这样的大事，要容易一些……”我说着，猛的醒悟。
朝凌沧道：“我知道刘芷墨在隐瞒什么了？”
凌沧挑眉看了看我：“隐瞒什么？”
我将所有的药一包，跟着从最下面一格，拿出一根制好的香。
朝凌沧道：“她也用过巫术，用来掩盖身上的东西。”
她前面抱怨那么多，就是为了立下人设，让我感觉她是个口无遮拦，心无城府的人。
而一直抽烟，还几次朝我吐烟圈，就是为了用烟味搅乱我嗅觉。
尤其是最后一次，我闻给她把脉手上的异味时，她刻意吐了个大烟圈。
她担心自己身上的味道，被我闻了出来！
要不然，怀了猫崽子，不可能半点异样的味道都没有。
连凌沧都看不出具体问题，就证明她有大问题。
她自己也说了，做宠物博主，剧情、场景都是要设定好的。
猫狗对气味也敏感，她做这个是本行！
我捏着香出去，将香点上。
朝还一根接一根抽烟的刘芷墨道：“这是安神的，你别抽烟，我去把药煎了，就来。”
刘芷墨瞥了香一眼：“抽完这一根，就不抽了。”
我看着她指间那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等将药放入药罐，装好水。
凌沧好奇的朝我道：“她到底是什么味道？”
“香水，烟……”我看着凌沧。
轻声道：“她在掩盖自己身上一旦散发出来，就会闻出来的味道。”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刘芷墨突然尖叫一声。
只是那不像是人的尖叫，而是猫的。
还夹着其他什么呜呜的怪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