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知道田彤的意思,她现在这情况,去医院两次都没解决。
苏秀能一次次撑住刮宫绞腹的痛,是因为有修为,加上她是具活尸。
看田彤现在蜡黄枯瘦,怕是很难再承受一次了。
可一直怀着石胎,会隐隐坠痛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影响。
她和谢景豪本身就是利益绑定,现在谢景豪把责任全甩她身上,她再不回击,就不是田彤了。
可这事也太伤天害理了!
我光是听着就不想管,只想让张暧打个电话,帮我报警。
田彤见我脸色发冷,刚才还哭着的眼,也不装了。
直接站了起来,朝我道:“我知道你们村出了事,还是怪事。”
慢慢凑到我耳边:“我昨天看到你妈在街上买鸡蛋,说是只要自家土鸡刚生出来不超过七天的,别人一篮子,她挑挑捡捡的,说很多都不是,跟人吵了起来。”
昨天?
也就是说,我妈真的还活着。
可昨天不就是镇妖门,她们转移烛阴的时候吗。
她买七天内出生的土鸡蛋做什么?
我听着,只是沉沉的看着田彤。
“你几天没去学校了,你们村封了,我一直打听着消息。昨天出来拿药,我以为她以为买鸡蛋是吃,还开车跟了上去,想看你奶奶是不是在。”田彤直视着我,表明没有说假话。
朝我得意的笑了笑:“谢景豪的姑姑打听过了,我们这怪病,如果要治的话,只有你奶奶能治,她除了接生,还专门治这种生育方面的疑难杂症。”
“只要你治好我,我就告诉你,你妈藏哪里。”田彤挑眉看着我。
她用的是“藏”。
而且既然让我妈引见奶奶,她没有直接上前打招呼,只是偷偷跟……
那就是说,我妈除了买鸡蛋外,还有什么事,她没有说。
我眯了眯眼,朝她点了点头:“可以。”
反正这是苏秀给的活,也得看。
直接撑着拐,示意她跟我去房间,路过大门时,朝打完电话的张暧打了个眼色。
他大概在外面已经听了一耳朵了,表示知道了,转身就去苏秀车边了。
等到了房间,田彤又说了几句软话,跟着就拿出了三张b超单,还有清宫手术的签字单,更甚至还拿了清宫后的医疗废弃物给我看。
医用的钢盘里,血水中间,躺着十二粒像结石一样的石头,都有拇指大小,形状各异。
大概事情和谢景豪说得差不多,其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让田彤躺床上,准备伸手摸下胎宫,至少先确定有没有清一次宫后,就和苏秀一样的长大。
可田彤却朝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躺!”
跟着转身将门关死,满脸祈求的看着我:“云渺,你别怪我。我掀了谢景豪的老底,又拿你妈的藏身处威胁你,是真的没办法了。”
她这软硬皆施,用得真是拿手。
“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你不说,我真的没办法看,放心我这样子也不好出去乱说。”看她这样子,就是没交待实情。
田彤满脸羞耻,却还是咬了咬唇,将衣服脱了。
这一脱,我就感觉头大了。
她前胸后背,长满了一个个的血洞。
有大有小,大的烟头大小,小的就像米粒尖般大。
全部都像是刚清过脓水的痘一样,敞开着口子,大点的都能清晰的看到洞里四周鲜红的血肉。
这会一动,有的个血洞都往下渗着淡黄的血清,有的旁边已经结痂了一层黄色的痂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一直这样,还是你挤过?”可看她身上这些血洞,不红不肿,除了渗血清,干净得好像刚清过。
“一出现就是这样。每天都会多几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多的,还会变大。”田彤脸色痛苦。
将手机递给我,示意我看照片。
第一张的时候,只有左腰侧有三个小米大小的血洞,像是被刺扎的。
看照片,还涂了碘酒,摆的姿势还挺有型。
可后面一张,那三个肉洞已经有绿豆大小了,渗着血清,前面腹部还多了四个。
再后来,这肉洞越来越多,前面的还在一点点放大。
现在最大的,还是原先那三个,已经有烟头大小了。
“就七天,就成这样了,后背我是三天前才发现的。”田彤脸带痛色。
朝我祈求的道:“云渺,我知道谢景豪的事情,我对不起你。可他就是一个渣男,我也算为你挡灾了。看在我们大学四年的情份上,你让你奶奶救救我,好不好?”
“钱什么的,不是问题的,我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救我,只要见到你奶奶,我就告诉你妈藏哪。”她跟着直接就要跪下来。
她不相信我能治,给我看,只是为了引出我奶奶。
更表明,她看到我妈并没有和奶奶在一起。
她这事太怪了,我知道的也不多。
只得拉着她,先坐在床边,撑着拐出去叫苏秀。
苏秀早就坐在轮椅上了,和张暧聊着什么。
听我说了这情况,眉头皱得厉害,让我推她进去看看。
她长相温婉,一身大家风范,田彤对她信任度极高。
苏秀直接掏出针,对着田彤左腰侧最大的一个扎了下去。
刚扎下去,田彤嘴里猛的就发出尖锐的怪叫声。
像是婴儿啼哭,又像是什么小兽尖叫。
而随着苏秀将针抽出来,那细若牛毛的针头上,扎着一只透明如虾、比小米还小的怪虫子。
头部有点像小型、透明的跳蚤。
后面腹部又有点像才出生的小章鱼,因为身上长满了腿和爪子。
被针扎着,还没有死,细如毫毛的小爪子,在空气中不停的伸展抓挠着。
“这是什么?”田彤双眼大睁,朝苏秀道:“就是这虫子在吃我吗?快帮我都挑出来。”
“火!”苏秀捏着针,看着那怪虫子。
我忙找了个打火机,也不敢直接烧,怕万一跑了,落我手上,那挺麻烦的。
这一身烛阴血毒,时有时无的,万一没了,钻进去,就吃出一个洞。
而且说不定,这怪虫子还不怕血毒呢。
撕了张纸,揉成条,点燃,往前撑着。
等苏秀将虫子放火上烧时,那虫子好像不受火,如同毫毛般的爪子,在火上不停的伸展着,还抱转着针,慢慢的将身体从针上退出来。
“啊!痛……好痛!”反倒是田彤猛的尖叫,痛到双手不停的在身上那些肉洞上乱摸,嘴里又发出像是啼哭的怪叫声。
跟着肉眼可见,她身上那些肉洞就像是被火燎烧的纸一样,一点点的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