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直视前方,身上的肌肉很紧绷,尽量让自己忽视手上那柔软顺滑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陆隽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将姜盈放到了床上之后,便直接转身。
“那个,阿隽……”
她想开口,兜头就是一件散发着肥皂水味道的宽大衣襟罩在她头上,遮挡了一切的视线,也止住了姜盈所有的话。
“穿上。”
说完,他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外面端来了清水。
姜盈从宽大的衣服里面挣扎出来,见是他的衣服,倒也直接套了进去,将袖子卷了三次,才将受伤的地方露了出来。
橘色的灯光下,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身上的惨状,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居然被一个看不见的人单手撂倒了。
这具身体虽然很美,不过力气未免也太小了……
“看来要好好锻炼了……”
姜盈喃喃了一句,这时外面传来声音,“锻炼?然后再不知死活地去送死?”
陆隽端着温水走了进来,将毛巾浸入温水拧干,随后弯身替她擦拭着膝盖周围的伤口。
女人的小腿修长笔直,纤细娇嫩的肌肤就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白色的真丝睡裙就好像月色下的昙花在他床上绽放……
再度看见这一场景,这一次却是在他的房间,而且还是在他的床上。
少年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异样,他只能垂眸,咬着牙让自己摒弃其他想法,专心地替她处理着伤口。
纵使内心已经慌乱,可他动作很轻很细致,灯光下,少年侧脸坚毅俊美,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蝴蝶,在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毛巾扫过她细嫩的肌肤,带起一阵刺痛,让姜盈忍不住颤了颤。
似乎感受到她的缩涩,他动作一顿,轻声询问,“疼吗?”
“不疼,我都没感觉。”姜盈怕他担心,对他微微一笑。
陆隽一愣,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沉,低头就直接将沾着酒精的棉花猛地按在了她的膝盖上。
“啊!”
姜盈痛地脸色一变,捂着膝盖在床上打滚,“你想杀了我!”
陆隽冷冷地看着她,“还知道痛?既然知道有小偷就该躲在房间里面,居然敢下来,而且还……”
还穿成那样。
陆隽都不敢想象她这副样子被其他男人看见后果有多严重。
姜盈却没听出来对方的言下之意,只是流着泪捂着自己剧痛的膝盖,不停地在上面吹气。
“我是想下来喊你,而且我也带了防身的东西……”
“那些东西有用吗?我一只手就能撂倒你。”
他搬来椅子坐到她对面,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哪怕你身上带着武器,你也不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陆隽端正地坐在原位,神情格外严肃冷峻。
“你实在太不设防了,一个男人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姜盈被他说地有些心虚。
她觉得是因为这具身体力气太小了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被他撂倒。
她自己上辈子学过防身术,也教训过很多变态色狼。
可现在被他单手撂倒是事实,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此刻姜盈缩在床上低垂着头,一双小手不停玩着外套上的拉链,像个做错事被训话的小孩……
她被陆隽以这个状态训了十来分钟才反应过来,但是这个时候想开口说反驳的话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内心忍不住肺腑,真是的,到底谁是年纪大的那个啊……
为什么她要乖乖坐在这里听一个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少年训话啊……
可面对这样浑身都散发着冷峻严肃气场的陆隽,她真的半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她那个时候甚至都忘记了眼前这个少年才十六岁,可浑身上下已经透出一抹成熟又冷沉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我……我知道了……你别骂了……”
终于姜盈还是忍无可忍地开口了,声音却带着投降的意味。
见女人委屈地垂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陆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严厉过头了。
不过她先前做的那件事实在太危险了,而且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人来爬窗户,万一哪天自己恰好不在……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又再度染上了一层冰霜,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这种事情在这里不奇怪,反而很常见,你应该时刻保持警惕,虽说是什么民风淳朴,可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肮脏事是你想象不到的……”
尤其是重男轻女的多了,女婴出生少导致男多女少,到现在村里的老光棍一抓一大把,那群人饿久了,什么样的事都做地出来,看见女人就像恶狼看见了肥羊。
先前陆隽读小学的时候,就来了一个长得很漂亮清纯的女支教,结果半夜有个老光棍去爬她的宿舍窗户,还扬言说,只要让她怀孕就会乖乖留下来嫁给他了。
幸好被保安发现救了下来,而那个女支教吓得不轻,当天夜里就辞职回了城里。
因为这件事当时闹地不小,村长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重视起来,现在管理比以前严格了一点,但也不能保证是绝对安全的。
听见陆隽的讲述,姜盈面色微变,没由来地一阵恶寒,忍不住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已经有了鸡皮疙瘩。
陆隽见她这样,知道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了她,不过吓一吓总好过将来真的遇到。
这时,姜盈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今天谢谢你。”
见她垂着头,陆隽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安慰一下,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干脆别开头,用略微有些生硬的声音开口,“我送你回房间。”
姜盈也有些累了,况且现在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也点了点头,套上了自己的鞋子一瘸一拐地打算往外面走。
陆隽见她蜗牛一样的动作,叹息一声,还是上前将她再度抱了起来。
“我送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