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见陛下脸色微变,余光中孙儿正要张嘴替卫元庭辩解,连忙起身对在场诸位道,“陛下,诸位同僚,卫大人所言很有道理,但侯对大秦的忠心咱们都看到,老臣认为不仅我们在场的知晓,甚至是日月可鉴!”
眼看着陛下神色有所缓和,徐山才语重心长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陛下。”
徐山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白胜男忽觉头痛,也不管左煦会不会纠正自己的坐姿,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彼此或轻或重的呼吸声,白胜男自然知道他们的担忧是为自己考虑,季洵的前车之鉴也确实可怕,但她其实本就没打算真的让姜严华做什么右相,此刻见戏已演的差不多了,才不情愿的退让。
“诸卿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这样吧,邹亮邹卿也是我大秦的股肱之臣,原定姜侯的职位让他来坐。至于姜侯,就让他做个户部尚书,诸卿觉得如何?”
白胜男的这个决定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倒不是他们有多认可邹亮,而是朝廷里确实只有邹亮能担此大任,并且陛下已经让步,他们做臣子的也不便再逼。
纵观历史、博览群书,白胜男当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本质,更知道黄袍加身的党群利益。
如果姜严华没有暗中联合南宫禹和季洵,她或许还会对给他右相一事上坚持坚持,但如今她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势力在崛起,让她如何不防呢?
“诸位爱卿能体谅朕的不易,实乃朕之幸事,实不相瞒,如果如果连户部尚书都给不到姜严华,和魏国结盟的大功,真可真不知道该赏些什么给他了!当然,与魏国结盟一事,仅限咱们几个知道,若是外泄……”
帝王的霸术和制衡之术从未在温柔乡里消融,白胜男笑盈盈的扫视屋内几人,温柔的目光却比淬着毒的箭还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几人纷纷表示绝不泄露半个字。
小朝会散后,白胜男掏出那封写了一半的信,仔细读了一遍终是扔入炭盆烧了干净,而后又重新掏出信笺落笔详叙。
为表姜严华不能荣升右相的遗憾,白胜男向他公布自己有了身孕的消息,姜严华闻言喜不自胜,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急切的问几个月了、有没有不舒服。
“许澜说这胎极可能是女孩,你喜欢女孩吗?”
“喜欢!”点头如捣蒜,姜严华痴痴的笑着,“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欢!我要把她培养成和你一样自信乐观的女子,我要让咱们的女儿泡在蜜罐子里,谁也不能欺负!”
“瞧你那傻样!”
戳着他的额头,白胜男忽然为自己的算计生出一丝歉意,她扪心自问,如果这个世上谁一定不会背叛自己,数来数去,怕是也只有一个姜严华了,可自己却因为他过于接近权力中心而不得不防着他、算计他。
“夫人,我能不能不做户部尚书了?”
白胜男不可置信,诧异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