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和霍卿衍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了一段时间。
越是相处,姜梨的内心越动摇,霍卿衍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跟他冷峻外表截然不同的是那颗细腻体贴的心。
有他在,姜梨早晨一睁眼就有早饭吃。
有他在,家里的柴火从来就没缺过,水缸里的水永远都是满的。
他会尊重姜梨的想法,即使姜梨无缘无故让他睡了半个月的地铺。
即使姜梨对他不咸不淡的,他也没有异议,一如既往的照顾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早上。
姜梨从令人脸红心跳的梦中醒来,拍拍脸蛋手动恢复正常。
正直着一张脸出来吃早餐,刚打开门,跟外面的霍卿衍四目相对,下一秒,心率直奔一百三。
他应当是刚刚跑步回来,正在补充水分,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印着大红花的搪瓷缸子,喉结滚动,听到动静,锐利的黑眸看过来...
男人头发半湿,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头发有些凌乱,锋锐的眉眼,刀刻般的五官,待看清是姜梨后,眸子软化下来,微微笑了一下:“早。”
姜梨,西子捧心状!
她有点顶不住了,咽了口干干的唾沫,“早。”
然后故作镇定的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有点渴。
殊不知,她此时的脸蛋红的都能摊鸡蛋了。
霍卿衍眸子里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仰头把剩下的水喝光:“饭在锅里。”
“好的。”
她一边吃饭一边唾弃自己,搞得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话说,她刚刚的表现还镇定吧?
霍卿衍刚回来,也不用上班,但他也没闲着。
把家里里里外外修整了一遍,就开始日日上山,拖一些木头回来,做些小家具。
半个月的时间,姜梨想要的炕桌有了,置物架也做出来了,还有碗架,凳子椅子,零零散散的,家里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之前的时候,家里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姜梨也一直没有时间置办。
现在好了,霍卿衍回来半个月,什么都不缺了。
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到了晚上,天气就有点凉了。
吃过晚饭,看霍卿衍又要打他的地铺,姜梨犹豫了一下:“那个、你进屋睡吧。”
此话一出,男人定定的看向她:“你想好了?”
姜梨:其实并没有!
面上的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好。”霍卿衍突然就笑了。
不是之前的浅笑,也不是礼貌的笑,是那种发自真心的,开心的笑。
姜梨的脸腾的就红了。
无视盛楠的视线,转身回了屋。
看着镜子里脸带红霞的自己,她心里哀嚎一声。
真的栽了!
可他真的很好哎~
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哪哪都好。
心不心动的先放一边,有这个么个极品男人做做运动还是可以的嘛~
炕上翻滚两圈,她换上纯棉睡裙,开始护肤。
霍卿衍进来时,眼里看到的就是:
身段玲珑的女人穿着宽松的长裙,也掩不住窈窕身姿,她全全神贯注的拍拍打打,听到动静看过来一眼,只那一眼,霍卿衍瞬间感觉血液下涌..
察觉到自己的唐突,他赶忙转过头,看了会清冷的月色,才平复下某种冲动。
姜梨护完肤,站起来,铺好床,问他:“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都行。”
姜梨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枕头放到了外面,然后自顾自的躺好盖上了被子。
她可没说要这样那样,只是在屋里睡而已。
看她狐狸眼里警惕的看着他,霍卿衍哑然失笑,走到炕边,背对着她脱下衬衫,露出里面白色汗衫,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男人靠近,这一瞬,姜梨闻到了雪中松柏的冷冽气息,她手指蜷了蜷,心里有些痒。
躺下来后,长臂一伸灭了灯。
屋子里瞬间黑暗下来,只有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给屋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落针可闻,两人的呼吸此消彼长,安静的姜梨心率又开始过快。
精神紧绷着,也睡不着。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霍卿衍突然开口:“睡吧,我不会做什么。”
至少在姜梨完全接受他之前不会。
姜梨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还是睡不着。
以前她都是到十点多才睡的,现在还不到时候,哪里睡的着。
又等了一会,看她还是睡不着,霍卿衍再次开口:“有话想问我?”
姜梨反问道:“你会回答吗?”
“会。”一个字,掷地有声,也是霍卿衍的态度,既然心动了,想要过下去,这是应该的。
“阎大强怎么回事?”那姜梨可就不客气了。
霍卿衍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似是没想到姜梨会问这个,但他也直言不讳的回答:“事关任务,抱歉。”
行叭,怪有原则的。
“你为什么会收养盛楠她们?”姜梨问出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她对霍卿衍以后的态度。
霍卿衍沉思了一下才回答:“盛楠的父亲是我最好的朋友,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求我照顾他的女儿,我答应了。”
一开始只是想着照顾一下,但看到盛楠被亲戚家踢来踢去,就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就把孩子带回来了。
“我小时候..家里是地主,母亲改嫁,跟盛楠的经历很相似。”霍卿衍解释道。
“那文景呢?”
“文景的爷爷是我的老师,前几年被波及,等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三岁的孩子。”霍卿衍低沉的声音才夜色里想起。
当初文景的成分是个烫手山芋,他只能自己带回来。
接下来,不用姜梨问,霍卿衍继续说:“还有三圆,她是我在乱葬岗捡到的,本来打算送到福利院去,可福利院孩子太多,三圆在那老是哭,嗓子都哭哑了。”
“荆营长本来想收养三圆的,可三圆离了我就哭。”还不吃不喝,没办法,他只能养着了。
“平安就不用说了。”姜梨眨了眨卷翘的眼睫,一双上翘的狐狸眼在黑夜里十分明亮:“我已经知道了。”
霍卿衍默了默:“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姜梨一只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盛楠四个吗?”
“嗯。”
“刚开始是很介意的。”姜梨实话实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想当后妈,但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没瞒着我,算不上骗婚。”
“甚至在你假死后,多亏有几个孩子,我才不至于兵荒马乱。”
还是那句话,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那你呢?为什么留下来?”霍卿衍反问姜梨。
姜梨的那些恋爱脑发言他都听过了,不同于别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和姜梨总共见过两面而已,从何而来生死相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