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独一还想离开,万一有什么意外,责任就在他身上,他可不想留在此是非之地。
可是要离开军营哪里是容易的事,徐神医还是被软禁了。
徐神医以为只要那人降温,他就能离开,只恨刚刚没有给他下更猛的药。
只可惜,他却没有给人真正降温,不仅如此,那人还开始抽搐。
徐神医慌了,这没可能啊!
有一个军医提出:“徐大夫可懂金针之法?”
金针或者银针刺穴,是他们能想到的可能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他们几个军医中,只有一人学过,还学得很皮毛,刚试过了,并不能救人。
几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徐神医。
他想要拿起那充满神力的针,可怎么可能呢?
从前师父说要教他银针,他不学,总以为师弟的才是最好的,都去学师父教师弟的东西了,所以最后他也只会一些。
但他可不能在这些老东西面前丢了面子,说自己没拿银针。
“老夫这儿倒是有一套,您不嫌弃的话……”
“别人的针老夫用不惯。”
一侍卫在门外说道:“将军说了,徐大夫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得帮忙,我们可以帮您拿过来。”
徐独一想着,这人应该很快就不行了,拿来银针也无用了,况且他的银针早就不丢哪儿去了,哪儿还能找到?
所以他说让人去药店给买一副,如此既拖了时间,又不是他故意的,锅可不是他来背就好。
果然,银针回来了,徐神医并没有那么神。
“这已经太严重了,即使是银针,都没办法治了啊!”
徐神医惆怅的摇头。
凌展知道徐大夫是半瓶水晃荡,但如今肃宁没有更厉害的人,只能寄希望于即使是没本事如徐大夫,手头也有一两张有用的方子这个信念了。
只是可惜,大家都没有渴望中的方子。
他再次来到吕南星如今所在,清湖阁。
在门口他拳头紧了紧,敲门。
亭子里,萧澜淡定喝茶。
“常胜侯是来求助吕娘子的?”
“是。”
“舍得让她落入险境?”
“本侯只是来求一个药方。”
萧澜看澜他很久:“应该很多大夫去看过吧,都没办法,那你凭什么觉得吕娘子在不把脉的情况下可以?”
所以要带她去给人看诊,那还是得将她陷入险境了。
“一定有方法,也许她懂,让本侯去问问。”
萧澜长叹一声:“有些真相,还是不要看见为好。”
“你什么意思?”
吕南星已经知道了外头的情况,但没有望闻问切的情况下她也没办法准确开出药方,但她现在也无法去给人把脉。
之前萧大哥说了,常胜侯很快就会再次过来。吕南星知道对方会和她谈疫病的事,就跟萧澜说可以见一面。
萧澜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吕南星半靠在床上的样子,就被走进她房间的凌展看到了。
清湖阁真的是极美的院子,里头有个小湖,就叫清湖,吕南星的房间就在清湖边上。从雕花窗棂往外看,不仅能看到夏日波光粼粼的清湖,还有湖边柳树,柳树旁的小桥这些与西北格格不入的风景。
想到她在常胜侯的偏僻小院,还有千里迢迢回来,迎接她的厚厚的灰尘,和东倒西歪的家具,如果他是她,可能也更喜欢这里吧。
刚进房间的时候,凌展就看到了吕南星静静看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概是淡雅闲适才能让人有如此放松的状态吧。
“你来了?请坐。”吕南星转头。
冷淡疏离,无悲无喜,就是这样的状态,才是凌展最不愿见到的。
抱琴上了茶,说道:“侯爷有话快说,就快到娘子换药的时间了。”
抱琴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发现那男人进来那么久似乎都还没注意到娘子的伤。
其实进来前他就很挂念吕南星伤到了哪里,这些天一直挂念着,害怕她会再次消失。
“你的手……”
吕南星的双手都骨折了,所以两边都用板子固定了起来,但固定得很有技巧,左边烂了肉的地方没有被布条包裹,因已经到了夏日,天气炎热,若包扎太实,并不利于伤口愈合,所以凌展看到了伤痕累累的手背。
他能想象受伤当时的血肉模糊。
“嗯,如您所见,如今已经无法把脉,不能给人看诊了。”
凌展心跳加速,一股恼意哽在喉咙。
没人跟他说过,她伤成了这样。
见他不说话,吕南星道:“难道侯爷觉得,这是我假装伤给您看的?”
“不,本侯……没那么想。对不起。”
没关系是不可能的,吕南星也只能用无言来表达不满。
因为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不愿意放她离开。
“带你回来,是我对不住你。”
“不过,我马上会将我母亲和凌梦送回京城。”
果然啊,她刚刚还有小小的期待,觉得对方若是有怜悯之心,至少也该放她离去了,看来还是她高看对方了。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不会的,我会替你报仇。”
“侯爷打算找谁报仇呢?”
“是谁……”
“你一直没主动问,不过是因为从没打算帮我出头罢了。”
“不是的。”
他是会调查清楚的,但他不敢在她面前问,怕她想起当日的情景。
“是你妹妹,怎么样?你要不要将她两只手都打骨折替我报仇?你不会的,因为,你妹妹是高高在上的常胜侯府嫡女,在地位上就是主子,而我,一个农女罢了,成了你的妾,就是你家的仆,这世间,只有仆人犯错被罚,主子犯错仆人背锅被罚,从来就不会有主子欺负了仆人,会被罚的,这是你们的乱了纲常。”
“本侯从没将你当成仆人。”
“你也没让我不当妾呀!”
常胜侯无话可说。
妾就是低人一等。
“我常胜侯的妾,没有那么差,至少也是个侯爷的妾啊,总比一般人的妾地位高上许多。”
吕南星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不用你妹妹为难你,虽然是你妹妹引起的,但将我的手打烂的,却是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