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高奈罗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只能眼珠子咕噜地转一圈，思考出来一个听起来合理的说法。
“欺骗信徒并非我的本意。”
就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一样，高奈罗每句话的语气都充满了委屈与无奈。
“我头一次来到博斯特瑞，遇见了一位好心人，为了表达感谢，我利用贤者之石帮助他实现了他的愿望。
结果没曾想，这一帮就让城里的居民们都知道了我的所为，都纷纷前来找我实现心愿，久而久之就将其称之为可以实现心愿的奇迹之术，莫名其妙地就开始被民众们信仰……
我实在是不好拂了大家的美好愿望，也想借此机会为大家谋福祉，于是我就在这里建立了雷托教，利用这所谓的奇迹之术为大家带来幸福……”
说到这里，高奈罗抬起头看向底下的艾尔利克兄弟和蒙克，再次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心酸。
“不管它是奇迹之术还是炼金术，只要是能为大家带来幸福的能力，名字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
艾尔利克兄弟和蒙克都没有再说话。
的确高奈罗教主所使用的，是在贤者之石的辅助下超常发挥的炼金术没错，但炼金术本就应该是能为世人带来幸福的能力，只要能造福大众，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所谓呢？
艾尔利克兄弟不免为刚才因为蒙克的质问而对高奈罗有所质疑的自己感到有些羞愧。
蒙克虽然没有出言反驳，但也没有轻易地相信高奈罗所说的话。
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利用奇迹之术来为信徒们谋求幸福，还得亲眼所见才能知道。
之所以不反驳，不过是高奈罗刚才的话语还没有足以让他继续质疑的漏洞罢了。
气氛好像逐渐地朝着沉重的方向演变了，察觉到这一点的阿尔赶紧放下心中的愧疚，尝试着寻找话题将这一气氛消散：
“那、那个……贤者之石真的可以无视炼金术的法则，实现任何炼成吗？！”
被阿尔这么一打断，沉重的气氛果然有了改变。高奈罗脸上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温和，温柔地回答道：“当然。”
得到了高奈罗肯定的回复，爱德华也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与愧疚，满心都是对新得到的炼金术知识的兴奋与好奇。
“哪怕是炼金术的三大禁忌也可以？比如说人体炼成？”
人体炼成这个词一出现，在场的人除了提问者爱德华，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所谓的人体炼成，正是传闻中可以复活死者的炼成。
构成人体所需要的元素与物质早已被解析了出来，若是人体炼成是真的，按理来说早就有成群死者复活的新闻出现在报纸上。
可迄今为止，从未听说过有谁成功复活过死者。而且人体炼成，也早已被国家列为炼金术的三大禁忌之一，不允许任何炼金术师尝试。
官方解释是人体炼成会对自身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所以严令禁止任何炼金术师尝试。
但进行人体炼成究竟会发生什么，却没有多少炼金术师清楚。
既然国家都明令禁止了，那么为了不惹麻烦上身，正经的炼金术师都不会想去尝试，甚至是这个词连提都不会提。
可偏偏爱德华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若是不大胆一点儿，畏畏缩缩的还怎么精进自身的炼金术！
对于爱德华这性格，阿尔早就已经佛了，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会提出这种问题。
高奈罗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
“当然。
只要有贤者之石在，无论是什么样的炼成都可以实现。
不然我怎么为我广大的信徒们实现他们的愿望呢？”
“真的？！好厉害~！”爱德华对高奈罗的话毫无怀疑，可以亲眼见识到禁术实现，他只觉得自己幸运过了头，“那能劳烦您展示给我们看吗？”
“……”
啊这……
一他们不是信徒，二他们才刚刚认识，就要求他现场进行人体炼成，复活个人出来？
先不论这小子说话是有多冒昧，高奈罗自己心里也隐隐知晓人体炼成之所以会被国家层面列为禁忌，肯定有其考量，肆意尝试说不准真的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为了一个孩子就违反禁忌，无论是什么代价都是由他来承受，高奈罗才不会做这么亏的赔本买卖。
因此高奈罗只能无奈地敷衍：“这恐怕不太方便……”
爱德华却不解：“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地说出复活死者这种话来。”
蒙克大概明白高奈罗的难处，便出声解释道。
“先不论死者家属本人的意见，已经逝去的人是否愿意活过来也不得而知。
只要是生命，就终会有死亡的时刻。让死者再活一次，他终究还是会第二次走向灭亡。
因为你轻飘飘的一句话，死者今后就要面临第二次死亡，你明白这是何等残忍的事情吗？”
蒙克的话如醍醐灌顶，砸得发出提议的爱德华懵了一瞬。
他一时兴奋就顺势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压根没有想太多。
仔细想想，复活死者这件事本身就存在众多隐患，哪怕不是国家禁止，也会产生众多问题。
死者复活了，或许能宽慰生者的心灵。
但是死者本人的意愿呢？他真的会希望自己再活过来吗？
对于一个未来充满了希望，却因意外逝世的人或许是件好事。
可如果是本就对一切充满了绝望的人呢？
更何况他们自己也没有想要复活的人，单纯为了见证奇迹之术复活死者，就不经脑子地提出这种要求，属实有点儿过于任性了。
“抱歉，刚才那句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爱德华挠了挠后脑勺道歉，知错能改……只改了一点儿。
“但如果有信徒提出了类似的要求，还劳烦教主大人立马通知我！”
高奈罗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只是另外再问道：“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快滚快滚！不然我快遭不住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
无聊的闲扯聊天结束，此刻才是正题。
“请问教主大人认识一个浑身黑衣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