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被大总统的这番话唬到，罗伊皱了皱眉头，茫然地祈求着答案。
“父亲大人他与你说过的吧，当初正是因为他抢夺了原本属于瓶中小人的容器以及贤者之石，同时得到了原本属于瓶中小人的身份与地位，才能悄无声息地改变亚美斯特里斯……”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么瓶中小人就会代替父亲大人背地里掌控国家，将军队把握在自己手里。
那么亚美斯特里斯在他的把控之下，会更容易完成国土炼成阵发动所需要的条件，到了约定之日，定然会让亚美斯特里斯转瞬间成为一处只剩下成堆尸首的炼狱。
发动国土炼成阵需要在特定的位置进行流血献祭，如果没有父亲大人改变这个国家，那么军队说不定会成为促成血祭的工具，军令如山下，会让军人们自己动手，去屠杀无辜的国民……
罗伊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
如果事情当真那般发展，他所怀揣的理想定然支离破碎。
到那时候，他还有足够的决心与勇气继续走下去吗？
即便还有，他能确保自己在这之后不会走向歧途，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吗？
罗伊稍稍纠结了一下，并没有深入思考下去。
思考这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现如今的亚美斯特里斯，没有走向那样的发展不是吗？
“大总统阁下，您为何忽然与属下提及这个……？”
“嗯……为什么呢……？”
罗伊：“……大总统阁下。”
听着罗伊那近乎于幽怨的语气，布拉德雷再一次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之后，他才重新正了正语气，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我知道，我等父亲大人不存在，会是什么样的发展。”
“……？”
这番话让罗伊有些意外，第一反应就觉得这也是大总统阁下一记让人笑不出来的无聊玩笑。
但是讨论这种可能性似乎还挺有趣的，于是罗伊勾起了嘴角，提起了兴致，循循善诱地问道：
“是吗？那还请大总统阁下言明，如果大……师父不存在的话，会怎么样？”
好险，差点儿就照着平时的习惯称呼父亲大人了。
即使父亲大人本人并不怎么在意，但布拉德雷大总统好歹明面上是他的上司，他们之间也还没有熟稔到可以肆意称呼的地步，所以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许是预料到了罗伊会这么回答，大总统轻笑一声，紧接着回答道：“马斯坦中校，如果没有父亲大人，你将会作为人形兵器，出现在伊修巴尔歼灭战的战场上，因为能为国民带来幸福的炼金术被用于屠杀你实际想要保护的国民，而备受煎熬……”
这话当即让罗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如果没有父亲大人，你会懊悔于个人的力量无比弱小，因此而想要站到高处，庇护国家所有人，战争过后开始想方设法地爬上高位，以至于想要把总统之位得到手。”
而现在，罗伊忠诚于现任大总统，恪尽职守，没有要拼命往上爬的意思。
“如果没有父亲大人，你的挚友休斯少校会因为察觉到了国家背后的秘密，而被敌人找到机会杀害，而在他死前，最后一次打通了你的电话，而你却再也听不见挚友的声音……”
布拉德雷听到对面猛地传来椅子腿拖拉地面发出的拖拽声，还有控制不住地喘息，显然对面的那个人情绪激动起来，现在有些急了。
“……大总统阁下，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试图控制压抑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罗伊才低沉着声音说道。
不管是自己的炼金术被用于屠杀国民，还是挚友很有可能会被杀害，都一时间无法让罗伊冷静下来。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发生，都有可能让罗伊崩溃。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如果它真的发生，他还没有崩溃死去的话……
那么那个罗伊·马斯坦身上所肩负的重担未免也过于沉重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对吧？
“马斯坦中校，教你焰之炼金术的师父，是不是将他的研究纹在了他女儿的背上？”
罗伊的呼吸一滞。
他不知道莉莎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但也依稀听她提到过这件事。
师父确实有这个意向。
这本该是只有他们三个人才知晓的秘密，而如今老霍克艾因病去世，在他和莉莎没有主动透露出去的情况下，外人就更加不知晓这件事了。
罗伊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说出去过，而这件事事关自己的父亲，莉莎也不太可能主动告诉旁人。
……不，如果师父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女孩子之间还是很有可能留意到的。
可师父都已经将焰之炼金术传授给他了，传承有了保障，他还会选择将焰之炼金术的研究纹在女儿背后，忍心让她背负如此沉重的传承吗？
“大总统阁下……”罗伊揉了揉眉心，不管大总统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考虑到自己的副官的心境，他还是告诫了一句，“还请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哈哈哈，我明白。”布拉德雷很是贴心地回答，“那么我再说一件与你不太相关的事好了。”
虽然大总统这么说了，但是罗伊下意识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正想要开口制止，可对面已经开启了话匣。
“如果没有父亲大人，一年之后，会有一位成功炼出会说话的合成兽的炼金术师由此获得国家炼金术师的资格。
在这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家炼金术师资格，他会将自己的女儿与他们所养的一条狗进行炼成，合成另一只会说话的合成兽。
这一事件，将会对艾尔利克兄弟造成巨大的冲击。”
罗伊都快要忘记怎么呼吸了。
怎么你说的这些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窒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