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马三好像懂得一切,它一如既往,眼神温热地望着露五渊,安适而悠然。
露五渊淡定一笑,不再犹豫,向林玉打个手势,便一把携住林玉玉臂,飞身上了马三车厢,马三心领神会,向着空阔通畅的黑道疾驰而去。
周汉民和汉军将士被彻底震慑,另一方面也都心知肚明露五渊是对他们手下留情,哪里还会进行阻截!
露五渊一马当先,穿越了阴山,驶入了一马平川的苍茫草原,又马不停蹄,直奔鞑子大军营寨,旨在苟顺的中军帐。
结果行至中途,就见前方地平线处黄沙莽莽、硝烟滚滚,一派大军出动的景象。
露五渊虽感惊诧,也无暇多想,指挥马三迎头赶上。
及至近前,也便瞧了个端倪,但见前方旌旗猎猎、刀枪闪闪,万马奔腾间卷起万顷黄沙,完全一番鞑子大军倾巢而出的盛况。
瞧这浩荡阵势,真不像露五渊此前和苟顺商定的装模作样的军事策略,不由得暗吃一惊,不及多想,便纵马跃前,飞身上了车顶,运起胸中真气,大声呼叫道:
“苟大元帅安在,我有重要军情报告!”
前方旷野中突现一人一马,在千军万马前非但夷然不惧,还气概万千,立即引起了鞑子大军的注意,一员大将拍马而出,大声喊道: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禀报!”
露五渊脑子一转,干脆回道:
“我是大汉原来的神威大将军,被大汉国迫害,深感愤怒,故而弃暗投明,前来投奔苟顺大元帅,还请即刻为我引见大元帅!”
那大将好不错愕,不知如何是好。
早有人将此番惊世之语传导给了后方中军阵里的大元帅,很快,一五大三粗的魁伟大汉就从队伍中匆匆拍马而出。口中急切连声地喊着:
“在哪里?在哪里?我的个娘啊,真地是你哈!”
露五渊和苟顺这两位难兄难弟久别重逢,在千军万马阵前,第一眼间就互相把对方瞧了个通透,彼此心中的激情,油然涌出。
苟顺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副油头滑脑、油腔滑调的样子,不知道在他眼里,露五渊是否已染尽沧桑。
如果不是两军阵前,兄弟两人肯定早已滚抱在一起,互相捶打戏骂一百遍了。
但此时此景,两人心有默契地互相忍着,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来。
露五渊抱拳朗声道:
“狗大元帅,威风不减当年哈!”
苟顺耸耸肩道:
“我说那啥神威大将军,当年的囧事就别提了,你今天古里古怪跑来,不是想要故伎重施吧?”
露五渊大摇其头道:
“非也非也,我是愤慨于大汉国的恩将仇报,崇慕于大元帅和大汗的赏罚分明,故而前来投奔,还望大元帅明鉴!”
苟顺佯装不解道:
“大汉国把你怎样了?”
露五渊义愤填膺的样子道:
“哼,大汉皇帝看我军功显赫、能力超强,大有功高盖主、万民拥戴之势,竟听信谗言,要将我剪除以绝后患,这样的狗皇帝我还伺候他干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当然就拍拍屁股,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听他说得有趣,鞑子大军众多将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也一下子变得轻松友好起来。
苟顺见机得很,忙道:
“对对,这样的皇帝要他干嘛,我蒙古大汗那才是雄才大略、任人唯贤,对天下英才视若至宝、格外珍惜,像露大将军这等栋梁之才,必定会得到万分重用的!”
露五渊忙不迭点头道:
“好好,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大元帅赶紧为我去引见大汗吧!”
苟顺狐疑道:
“可是本元帅眼下要挥师南下,为太师报仇呀!要不等我完事归来再说?”
露五渊好奇道:
“报什么仇?找谁报仇?”
苟顺怒道:
“就是那个什么杨林涛,大汉国镇东将军杨莆老贼的儿子,他刺伤了我国太师,现在太师危在旦夕,大汗雷霆震怒,要求我们即刻南下,直捣杨莆老巢,抓来杨林涛那贼子为太师活祭!”
露五渊惊诧至极道:“天,杨林涛跑到大漠来伤人了?为啥?太师是哪位?”
苟顺张嘴就说:“孙擒龙呀,就是在武林大会上,咱…咱苟大元帅最敬重的那位大侠!”
他差点说漏嘴,幸好随口应变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