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给夏妤兮与清宁郡主赐座。
她们谢恩落座后,皇后含笑对夏妤兮说道:“本宫听说长宁医术了得,本宫有个头痛的老毛病,连你父亲都束手无策,发作起来真是要人命,不知长宁可否有医治之法?”
夏妤兮闻言在心里腹诽,皇后这么说,不就是成心刁难她吗?连她父亲都束手无策,若给她治好了,那不是打她父亲的脸?他父亲的太医正之位还坐的安稳吗?若她治不好皇后的头痛之症,她可以预见,旁人会怎么在背后议论她。
连一个头痛之症都治不好,还说什么医术了得,怕不是浪得虚名吧!
可夏妤兮又岂是在乎那些虚名之人!
“娘娘,臣女的医术只是跟父亲学得些许皮毛,若是父亲都束手无策,那恐怕臣女也无能为力!”夏妤兮不卑不亢的说道。
“长宁何必谦虚,众所周知,当年的疫症皆仰仗长宁的妙手回春,方解救京城百姓于危难之中,难道长宁是不愿给本宫医治不成?”皇后话落脸色沉了下来。
“臣女惶恐!臣女并非不愿,只是怕学艺不精,延误了娘娘的凤体,若娘娘不弃,臣女自是却之不恭!”
皇后浅笑道:“长宁只管为本宫诊治便是,本宫相信长宁的医术。
昨日不如撞日,眼下离宴席还有一段时间,长宁就在此为本宫诊治吧!也好让在座的诸位见识一下长宁的医术。 ”
其他妃嫔和命妇、贵女们纷纷附和,但她们大多数并不是想见识夏妤兮的医术,只是想看她出丑,最好她什么都诊不出来,沦为京中笑柄才正合她们的意。
只有德妃和清宁郡主会担忧夏妤兮,但她们对她的医术却是信心满满的。
在座众人谁心里都清楚,皇后让夏妤兮当众给自己诊病,若夏妤兮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必定是要在京城贵妇圈中丢尽颜面,这也是她弄出这番动静的用意。
皇帝册封元泽为皇太子,皇后自然是心底憋着气的,可她这股气又发不到太子身上,可不就只能拿夏妤兮来做出气筒了。
夏妤兮站了起来,福身道:“既然如此,臣女这就为娘娘诊脉。”
夏妤兮走到皇后身边,她也没有让人赐座的意思,夏妤兮只得半蹲着给皇后把脉。
这是她从医以来,给人看病看得最憋屈的一次。
夏妤兮为皇后把完脉后,又看了看的她的气色,然后问道:“娘娘当年生豫王殿下时,是否在月子里染了风寒?”
皇后闻言暗暗心惊,可不就是生豫王时,坐月子染了风寒吗?
当时她足足病了半月有余,之后有时葵水来前一两日便开始头痛欲裂,如今年纪大了,每月都要发作一次,太医院的太医个个束手无策,药物也只能缓解一二,无人能替她根治!
而她为何会在坐月子时染风寒,那更是她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
皇后不答反问道:“长宁可有医治之法?”
夏妤兮退后三步,下跪道:“臣女学艺不精,无法为娘娘解忧,还请娘娘恕罪!”
不就想让她出丑吗?她就给她这个台阶,更何况,她是豫王的娘,这些年元泽受的伤害焉能没有她的手笔?就算她能治,她也不会为她治,她就好好的受着吧!这是上天对她作恶的惩罚。
而且他们作为对立面,皇后又怎敢吃她开的药呢?
皇后轻叹了口气道:“还以为长宁医术高明,可以解本宫病痛的困扰,也是,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本宫又怎能奢求你一个女孩儿有医治之法!罢了!起来吧!宴会也快开始了,随本宫一起去赴宴吧!”
毕竟初立太子,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免得落人口实。
“诺,多谢娘娘不责之恩!”夏妤兮站了起来,神情镇定从容,没有半惧意,也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
不就是想嘲笑她医术不行吗?不行就不行,反正她也不会给她们治病。
用不着她们承认她行不行!
……
皇帝在昭德殿设庆功宴,男女同席,大臣可携家眷同坐。
夏妤兮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坐在元泽身侧。
元泽拿起桌上的水果递到夏妤兮嘴边,夏妤兮也没多想,张口吃进嘴里。
元泽轻声问夏妤兮。“听说皇后刁难你了,可是真的?”
夏妤兮将嘴里的水果吞咽后才回道:“算不上刁难吧!她就是当众让我给她诊病。”她凑近元泽耳边,轻声道:“我看她是真的病得不轻。”
别人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看了元泽对夏妤兮的亲密互动,还有元泽对夏妤兮的宠溺,他神情温柔,投喂的动作自然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做。
元泽倒没有故意做给别人看,只是觉得妤兮第一次来皇宫参加这种宴会,怕她拘谨,不习惯,有什么想吃的不敢吃,委屈了自己。
所以他看到夏妤兮喜欢吃的食物就直接喂给她吃,倒是忽略了他这样的行为在女人眼里,很让人眼馋,可在男人眼中却很欠揍。
因为大臣们都听到了身边媳妇的不满,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学学人家太子殿下。
不仅长得帅,有能力,还这般疼媳妇儿!
他们都想反驳自家媳妇,那不是殿下还没将人家姑娘娶到手嘛,若哪天娶到手了,你看他还有没有这般殷勤?
太子殿下凭一己之力,成功的让自己变成在场已婚男同胞的公敌,就连皇帝都看得眼疼,要秀恩爱,不能回家再秀吗?
可儿子宠自己的媳妇,作为老子,他能说什么呢?
宴席过半,夏妤兮被元泽喂了太多东西,吃撑了,胃里难受,便跟元泽说,自己出去走走,消消食。
元泽也要随她一起去,她说不用,她一会儿就回来。
昭德殿外的长廊灯火通明,原本百花争鸣的花园,此刻树叶凋零,枝头覆盖着一层白雪;
冬月的天气,寒风凛冽,天空中飘着纷飞白雪。
夏妤兮没有走远,就在附近闲逛了一会儿。
她在凉亭里赏了一会儿雪景,却遇到了一个讨厌的人。
“郡主好本事,听闻五皇弟在边疆身中剧毒,是郡主为他解的毒,郡主真不愧是医学世家之后,医术真是了得。
而且郡主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恐怕连夏御医的医术都不及郡主吧!”
恭王走近夏妤兮,脸上带着一贯温润的表神,含笑道。
夏妤兮循声望去,见是恭王,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讨人厌吗?
夏妤兮敷衍地行了一礼,淡淡道:“王爷过奖了!臣女知识浅薄,当不起王爷这般夸奖!”
“郡主过谦了!”恭王顿了一下,又微笑道:“郡主几次三番救五皇弟于危难之中,作为兄长,本王该替五皇弟感谢郡主!”
夏妤兮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什么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今天是见识到了!
你不三番五次害他就好了,还替他谢我?说这话不觉得尴尬吗?
夏妤兮勾唇道道:“王爷不必客气!不过王爷如此关心太子殿下,他有王爷这样的好兄弟,真乃三生有幸!”
恭王对夏妤兮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仍旧维持一贯温润的表情,微笑道:“本王爷听说,五皇弟中的百毒门的奇毒索命,连百毒门都没有解药,不知郡主是如何替五皇弟解的毒?”
原来是想来试探她呀!夏妤兮嗤笑道:“王爷消息还真是灵通,连百毒门的奇毒都知道,看来王爷对太子殿下还真是关怀备至啊!
不知道王爷可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有一句叫,善恶到头终有报。”
“郡主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