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哪里是那么快的,还得两日将工作交接好。
先和江院正请完假,谢宁就拎着药箱去给燕曦请脉了,顺道让燕曦多留意一下女官选举的事,她怕是顾不上。
等会儿还得去吏部请假。
“你尽管放心好了。”燕曦很关注此事,自然不会让其出纰漏的。
谢宁把燕曦的脉象细细记下,然后头也不抬的问,“我听说陛下想立太子了?”
“嗯。”燕曦斜靠在榻上,宫人们都守的远远的。
“是皇祖母请的,然后朝中大臣也请,父皇也有此意,反正定下了太子,也能稳定朝野上下的心。”
这个太子,自然就是燕曦嫡亲的弟弟了,即使他还小。
谢宁侧耳听着窗外的细雨,心情却未曾好多少,“立储一事必然会惹起许多风波,到时候我不在这儿,你也要小心些。”
毕竟现在的小皇子可不仅一个。
燕曦看着谢宁的侧脸,轻声问道,“阿宁,父皇的身体......还好吗?”
“你这话,是何意?”
燕曦歪着脑袋,“阿宁,如果父皇的身体很不错,可他却在这个时候提及立储一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是太后和朝臣上奏的吗?而且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早点定下储君,也能让下面的人安心。”谢宁并不觉得奇怪。
“不是这样的,大周历代皇帝都早逝,很难有活的长的,他们只会在临去前定下太子,因为皇子们的身体也不好,容易早夭,若是太子夭折了,那到时候就容易乱。
而且小皇子们年纪都小,看不出其才,我怕......我那皇弟是个靶子。”
到底是亲姐弟,即使在皇家,燕曦对自己那弟弟也是有心的,自然不愿意他成为权谋的棋子。
“如果没有父皇先流露出立储的意思,皇祖母和朝臣必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及立储一事。”
谢宁坐直了身子,“可如果陛下是真的身体不好了呢?”
虽然一直在调养,可皇帝的底子本就差,他还每日殚精竭虑的,肯定难以长寿。
想到这个可能,燕曦呼吸粗重了些,遂蹙眉,心中泛起忧虑,她是不愿意皇帝此时出事的,除了父女之间的感情之外,还因为她羽翼未丰。
她上面的皇帝是自己的父皇还是兄弟,这个差别是很大的。
父皇会支持,容忍她一些要求,可皇弟绝对不会,更别说现在皇弟还小,若是他登位,到时候应该就是皇祖母和母后摄政。
她的行事会更加艰难,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家母后和皇祖母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她们都是标准意义上的国母。
“若是你能去给父皇请脉就好了。”燕曦嘟囔了一句,可惜谢宁要回乡了,根本轮不到她去请脉。
谢宁对此并不担心,“既有所猜测,那便多做几手准备,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所准备的人的。”
燕曦笑着给谢宁扔了一个枕头,“你说的倒是简单。”
钱、权、兵,她一样也没有,只能选择蛰伏。
谢宁将手上的枕头放下,抬手给燕曦倒了一杯果饮,对饮,“所以我们得更有耐心,你不要急,现在你就是一个想为父皇分忧的公主罢了,不是吗?
大不了从为父皇分忧,转为为你皇祖母和母后分忧而已。”
至于中宫的小皇子,他还太小,一旦登位,只能是傀儡。
柳条接着细雨,谢家众人终于在第二日的上午登上了船,因为是自家包的船,所以路上除了必要的物资补给外,都不用停留。
且因为谢望之的官职,他包的船都是市面上最好的,速度比一般的官船都要快些,仅半月,他们就到了泉州码头。
一路上船上的气氛不是很好,几个小辈对那太婆都没有什么感情,但作为亲儿子的谢祖父不一样。
他作为小儿子,小的时候还是很受宠的,老娘对他媳妇不好,但对他却是很好,从小到大都会偷偷补贴他。
当然,那谢家老大也是颇受疼宠的一个。
只排在中间的老二总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