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盛攥紧了拳头,心跳有些快,他觉得父亲是不会想去京城的,但是他想去,比起继承家产,他更想自己打下一片天地来。
“京城哪里是那么容易挤进去的?咱们先老老实实把在泉州的生意经营好,等你再大些,再拓展到别的州去,京城也可以,到时候你姑父也打下了一些基础,咱们再去,也没那么艰难。”
天子脚下,一块砖头砸下来,十个里有八个当官的,他们毫无根基,会很苦的。
他苦了那么些年,虽然有历练孩子的心,但他到底没有妻子霍氏胆子那么大,只想把孩子都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他看着,总归出不了大事。
若是真把孩子放去了京城,强龙都压不过地头蛇,那他们陈家还不是强龙呢,只有挨打装孙子的份。
陈寅批评完长子,回头就和霍氏念叨,然后就被盖了一巴掌,“你压着孩子干嘛?这年纪上来了,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
霍氏又踹了一脚,把陈寅赶下了床,“云盛有那心,咱们就兜着,就算他在京城那儿没干起来,也增长了经验阅历,你别总把儿子当小孩。
他都要成婚了,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他是个有志气的孩子,我告诉你陈寅,不许拦着!
自己滚去书房反省去。”
霍氏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周围的丫鬟们瞧着陈寅只穿着寝衣站在门口,想笑又不敢笑,还是一个老嬷嬷提着灯笼过来,递给了陈寅一件外套。
“老爷,秋夜凉,把外衣穿上吧,书房那儿床都是铺好的,老奴把香炉都点上了。”
意思就是可以直接就寝了,可别干站着了,站一晚上也进不去正房啊,何必呢,她身子骨可不好,陪不了。
值夜的丫鬟小厮也想眯个盹呢。
陈寅生气的哼了一声,然后灰溜溜的滚到书房睡觉去了,织坊和布庄赚钱了,媳妇的脾气也越发见长了。
老嬷嬷把人送到书房就打着哈欠回了正房,此时霍氏还没睡呢,正吃着小丫鬟从厨房端来的莲子糕和杏酥饮。
“夫人,这大晚上的还是少吃这些个寒凉的,伤身。”老嬷嬷觉得自己可太难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省心孩子。
“嬷嬷,我就喝这一回,这是晚娘做的呢,明儿吃就没那么好吃了。”
霍氏对老嬷嬷很是尊敬,毕竟这可是她奶娘,跟着她一起嫁过来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照顾自己。
“夫人这么开心?”
老嬷嬷眼中也是笑,她觉得夫人近段时间眼见的开怀了不少,有些少女时期的影子了。
“云盛有志气,我开心,而且不仅云盛想去京城,我也想把织坊的生意做到京城去,等明儿我就去找晚娘商量,在京城那儿也开一个布庄。
那这里就得多招一些人了,还得开一间染坊,愁人。”虽然嘴上说着愁,但霍氏脸上却满是兴奋,她喜欢这种忙碌而充实的感觉。
虽然平日里她也帮着陈寅管生意,但到底还是一个贤内助,谈生意什么的都是陈寅出面的,现在这织坊布庄,只是她和陈氏的。
规模虽小,但她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