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吗?”
伏洛眼神戏谑,“你真正的想法,好像不是这样呢,恶鬼先生。”
明明是一副只想和他贴贴的模样。
裴郁眯起眼睛。
正准备给伏洛一点教训,门外响起敲门声。
“二少,大少来了。”
门口的保镖对向病房里的伏洛说话。
“知道了。”
伏洛再次与裴郁对视,“起来,你应该走了。”
裴郁轻轻侧首,把控人的手没松,“我为什么要走?”
将重量全部放在伏洛身上,裴郁和他咬耳朵:“他们看不到我。只有你,既能看到我,又能触摸到我。”
“……”
伏洛拉住他的头发,把身上的恶鬼拉开点距离,可也就是那么一点。
沉默几秒,无奈,伏洛又道:“你不是让我选择吗?”
“你起来,我答应你。”
看在好感度的面子上,他选择退步。
得到想听的答案,裴郁并未喜悦,反倒皱眉,乖张暴戾的性格令他现在非常不爽。
他在梦里杀了伏洛这么多次,伏洛就这么答应他的要求了?
伏洛就不能有点骨气?
忽略裴郁那阴晴不定的视线,伏洛推开他。
回到原位置,靠在支起来病床上,看着进来的伏济。
“真是稀客。”
见虚弱的青年朝自己露出笑容,走进病房的伏济心中评价。
自己这个又菜又弱的弟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眸中闪过暗光,伏济先叫秘书把花和果篮放好,随后拉过凳子坐下。
“听说你伤的很重。”
伏洛挑眉:“这多亏我的哥哥你啊。”
温和软弱的外表,却拥有一双犀利尖锐的眼。
伏济心中一沉。
“是么?”
面上发笑,骤然靠近伏洛,伏济:“11个人说杀就杀,我的好弟弟,真是小瞧你了。”
两人的距离过近,伏洛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香水味。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让我被警察扣了一天一夜。”
重回原本的位置,伏济双臂交叉,“互相抵消罢了。”
“抵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精致完美的俊容上明明漾起笑意,眼睛却散发出无边的杀意,伏洛:“我的死里逃生,凭什么与你在警察局安稳地坐上一夜相抵消?”
注意到伏济外露的情绪,伏洛侧首,语气一转。
“我本不想跟你争夺伏家的继承人。但这一次,我改了主意,我偏偏要和你争一争。”
“你应该清楚,我这个人很喜欢玩牌。”
眼眸又暗又深,扬起的唇透着疯子的肆意狂妄,伏洛说:
“为了伏家的继承权,你有胆量,像我一样all in吗?”
堵上全部,不顾一切,参与这场战争,同我争夺伏家继承人的身份。
“……”
这一刻,伏济终于可以肯定,他的废物弟弟真的变了。
慢慢起身,伏济冷笑,凭借身高优势,俯视伏洛。
“当然敢。”
“只是你输了,可千万不要怪我无情。”
俯身,伸手抓住伏洛的下颚,带着力气,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伏济吐字:
“我的乖弟弟,可真是长了张好看的脸呢。”
露出讽意笑容,伏济补充:“有点想看你哭泣流泪的模样了呢,那一定很好看……”
话还未说完,伏济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一痛。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还动手动脚做什么?”
在只有伏洛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充当背景板的裴郁又一次出现。
恶鬼啧了声,收回打了伏济手背的黑气,偏了偏脸与伏洛对视。
“你哥哥真讨厌,我能杀了他吗?”
“……”
伏洛很想同意,但心中系统的咆哮声实在让他心烦。
捂住额头,同时嘴上回复:
“闭嘴。”
裴郁:“啊,好烦。”
伏济:“你说什么?”
两人同时回复伏洛,再加上系统强行开启教育小课堂,伏洛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再次变得苍白,伏洛举起右手放在自己额头纱布上,对伏济下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喂!”
伏济正要说什么,便见伏洛按下旁边的救护铃,趴在病床上一副虚弱样。
很快,医生和护士立刻赶来,连同伏老爷子安排的保镖。
“二少,您怎么样了!”
“二少爷,您是头上的伤口疼吗?是被神经病气到了吗?”
“我早就说过了,让病人安心修养,不要让他感到心情郁闷!无关人员赶快出去吧!”
神经病·无关人员伏济:“……”
“呵呵。”冷笑两声,伏济临走前还不忘记对伏洛嘲讽道:
“我亲爱的弟弟,你应该去做演员,这个演技做继承人实在是浪费了。”
不明伏济身份的医生打断:“请您出去,病人需要静养。”
“……”
伏济本就不想在这里听废话,忍住怒气,很快离开。
看着医生和护士们围着伏洛团团转的模样,再搭配青年那张苍白破碎的脸,裴郁心中的烦躁更甚。
让伏洛伤痕累累的罪魁祸首裴郁十分矛盾。
他用自己非人类的病态思维怎么也想不清楚伏洛在搞什么。
伏洛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吗?
好好活着有这么困难吗?
动了动手指,红气再次浮现,裴郁倏然感触到一片热度。
是伏洛拉住他的手。
“不要。”见裴郁就要发疯,伏洛小声补充:“骗他呢。”
事实则是小部分装得,大部分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这幅身体实在太弱,以及使用系统能力的后遗症。
感受到裴郁的气息渐渐缓和下来,伏洛用那只拉住他的手,手指缓缓向上攀附,直至在裴郁的掌心划了划。
在伏洛的目光下,裴郁靠近,听病床上的他闭着眼呢喃:
“不许进我的梦,裴郁……”
语罢,伏洛思维发散,在药物的催眠下逐渐陷入沉睡。
身边响起医生和护士的声音。
“应该是药效起作用了,二少用的药自带催眠的效果,不用担心。”
“二少身体还是太弱了,他的心脏病不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不过,你听到刚才二少在嘟囔什么了吗?是在叫什么吗?”
“好像没叫我们呢。”
“他在叫我。”
喉结滚动,裴郁掌心捂住脸,哑然低笑着。
浓烈的情绪涌动在眼底,黑气不自觉地浮现,象征着主人难以平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