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地府,还真是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孙延召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是跟还是不跟?
眼看着耶律玄、于曦来到坡上,只听耶律玄高声喊道:“耶律玄、于曦在此,还请店中人出来相见。”等了一会,见屋中没人响应,耶律玄又喊了一遍,却还是无人应答。
这时,张洛问道:“要来的真是地府,咱们帮谁?不如咱俩趁乱杀了于曦。也算了结了你的心事,然后再一起南下。”
这提议只是听上去诱人,孙延召摇了摇头:“你别忘了,那十万两白银,其中就有于曦的一颗人头。我们杀了于曦,你觉得人家会轻易放过我们?谁会白白放弃五万两白银?而且刺客之间黑吃黑再正常不过。要是以往的四方庭,或许人家会给我们几分薄面。可如今只有咱们两个,外加上你两位师兄,你觉得要真是地府,人家会给我们这个面子吗?”
孙延召这一番话也算是说到了张洛的痛处。确实!如今的地府是肯定不会把四方庭放在眼里的。她低下头,闷不作声。
孙延召又说道:“你对地府比较了解,帮我判断一下,如果真是地府,咱们能有几分胜算?”
“如果是地府全员出动的话,是必败无疑。不过……”张洛说道,“我听说地府府主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次也未必会来。至于府主之下的五方鬼帝都在白虹榜上位列甲等下,其中五帝的中帝最强,名声也最大,白虹榜上只说此人足智多谋,身手不凡,可也未听说其到了榜上的甲等中。而耶律玄已是甲等中多年,至于于曦……”
“于曦怎么了,他难道不也是甲等中?”孙延召问道。
“是归是,可比起耶律玄来,恐怕就要差上许多,那耶律玄极少出手,而于曦却不择手段杀人极多,排名应是被抬到了甲等中。”
“原来是这样,难怪了。”孙延召之前与二人交手时也有这样的感觉,那耶律玄比于曦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当时还疑惑为何两人同是甲等中,以为是于曦不善近战的缘故。
“白虹榜的强弱每年都有专门的人来评定,在某些标准下,老一辈的、杀人成性的自然会排的高一些,却不代表他们更强。”
“我明白了,其实就是耶律玄没有多少代表性的恶战,让人很难评判,其实也不止是耶律玄,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孙延召想起了庆明月的叔叔,虽是庆家嫡传,可极少出世,故排名不高。可谁又敢瞧不起庆家子弟。
孙延召接着说道:“如果地府五帝,十殿阎罗都在那屋中,我们有胜算吗?”
张洛摇摇头,“耶律玄虽强,可我们人太少了,那十殿阎罗也都不好惹,实力皆在我之上,甚至其中一两位可能有甲等实力的。便是加上我两个师兄恐怕也难赢。”
“那如果我们这边加上一位货真价实的甲等上呢?”
“这时候了,莫开玩笑。”张洛瞪了孙延召一眼。
“我没开玩笑,之前没告诉你,其实,我们是来这跟一百兽的高手会合的。你可听说过朱夫人?”
张洛闻言,神情一怔,幽幽说道:“何止是认识。”
“这又是怎么了?”
“没怎么,”张洛强撑笑意,“如果真是她来了,那就高枕无忧了。以她的实力,即便地府府主亲自,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孙延召也没想到张洛如此推崇朱夫人,点头道,“这么说还是值得赌上一把喽?我答应过别人,那于曦必须要死在我的手上,至于耶律玄……他的为人,我倒是有几分敬重,要是他不计较杀父之仇,能加入四方庭该多好。”
“这就开始物色人手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他是契丹贵族,在百兽中也是位居前列,又怎会加入四方庭。”
“我就是说说而已。”孙延召笑道,“咱们即便能赌对,却也不能大意,一会我一个人上去。”
“我也要去!”张洛急道。
“你就别去了,听话,我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你把马牵到那边藏好,给我守住退路,如一会有事,这就是咱的逃跑路线,到时见势不对,一起骑马就往林子里跑,你可记住了。”
张洛虽是心有不甘,可也知退路的重要性,一脸不开心地点头。她正要牵马过去,一转头,却见十几步外,一和尚正站在他们身后。
这和尚无声无息,吓得张洛“呀”的一声,孙延召也赶紧回头查看。
只见不远处的和尚脸上带着笑意,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只说道:“施主请留步!”
和尚这一声威震深远,明朗清彻。孙延召只觉浑身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张洛也脸色惨白,露出不可思议神情。
这和尚约三十来岁,穿着一身百纳僧衣,身材瘦高,站得笔直犹如一只仙鹤。细看上去肤色白皙,样貌威严,高鼻阔嘴,双眼如青莲华叶,眼仁则黑白分明。一对又厚又大的耳朵直往肩上垂去。一眼看去就知绝非平常人物。
孙延召不敢怠慢,一抱拳,问道:“大和尚有事?”
“大和尚称不上,”这和尚笑道,“两位施主可是与山坡上那两人一起来的?”
孙延召扭头瞧了一眼,已不见耶律玄和于曦二人踪影,而与这和尚一碰面,只觉有些瘆得慌,就想扯个谎,笑着开口说道:“那两人啊,我们一起来的……”
孙延召刚说完,那张洛就瞪大了双眼看着孙延召,心说你怎么还把实话给说出来了。而孙延召也马上反应过来,一时心乱如麻,却也不好再改口。
“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小施主也留下吧。”这和尚说道。
还以为和尚要动手,孙延召如临大敌。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那和尚动一根手指头,心里也是发笑,光说不练假把式,长得确实挺唬人,屁本事没有,笑道:“大和尚,腿长在我们身上,我是蒙多,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啊。”说着就要迈腿,可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步都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