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的脑袋挂在了矛上,插于西门外示众。他的儿子,户部侍郎杨暄和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也统统被杀。
御史大夫魏方进估计是没睡醒,没弄明白形势,竟然怒斥道:
“你们胆大妄为,竟敢谋害宰相!”
士兵们对视一眼,也没多废话,把魏方进也剁了。
没搞清楚形势的还有韦见素,他听见外面大乱,就跑出驿门察看,被乱兵用鞭子抽打得头破血流。不过在这时,有很多人喊道:“不要伤了韦相公。”韦见素才免于一死。
看到了吧,关键时刻就得看你平时的人缘,人缘好了捡条命,人缘差了当场完蛋。
士兵们又一拥而上,包围了驿站,这里住着皇帝陛下李隆基。
“难不成……又双叒叕要政变了?!”刘邦一惊,有些紧张地问道。
“干脆别叫大唐盛世,叫大政变盛世得了!”
“看来李隆基走到头了。”
“是啊,这群已经被点燃的士兵,恐怕是不会放过他的。”帝王们在弹幕中议论纷纷。
……
李隆基正托着脑袋在emo,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于是问左右:
“发生什么事了?”
左右对视一眼,给出了不约而同的答案:
“回陛下,杨国忠谋反!”
李隆基的脸色好像突然苍老了几十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打开了驿站的大门,门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片沉默的士兵们。
“各位,这……这是干嘛啊?”李隆基无力地笑了笑,其实心中已经明白了所有。
沉默。
“我知道,各位都是为大唐尽忠的好儿郎,朕欣赏你们,朕感谢你们!放心,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朕保证,各位都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李隆基稍稍提高了声音说道。
沉默。
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李隆基背后升起,向上蔓延到脑袋,向下溜到脚趾……
作为统御天下的皇帝,他自然明白,排除是聋子和哑巴的可能,士兵们集体沉默意味着什么。
李隆基退回了驿站,问左右道:“谁是主使?”
“回陛下,是杨国忠等人与吐蕃密谋谋反……”
“别蒙朕了!!!”
“……是太子李亨殿下和陈玄礼大将军。”
李隆基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叫来高力士,让他去和陈玄礼谈判,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搞得这么僵。
昔日骄横跋扈的高力士也没有了一点架子,他谦卑地和陈玄礼商量,但陈玄礼却是铁板一大块,任由高力士软磨硬泡,他的回答只有一个意思:
杨玉环,必须死!
高力士没办法,带着陈玄礼的回复回到了驿站,告诉了李隆基。
李隆基好像已经猜到了,陈玄礼,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件事由我自行处置。”
然后李隆基进入驿站,拄着拐杖侧首而立。在思考,深深思考。
士兵们对杨家人已经恨之入骨,这点没错。
还有呢?
大家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大昏君,某种程度上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同样恨之入骨?
再加上这次兵变除了陈玄礼主导,还有太子李亨参与!李亨的意图很明显,自然是想自己当皇帝,可我李隆基呢?
李亨心好点的话,可能会和李世民那样,把自己当作太上皇供起来。
李亨要是稍微狠狠心,那……
所以,现在把杨玉环交出去好像是最稳妥的方法。李隆基想到这里,绝望的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杨玉环。
杨玉环和李隆基朝夕相处,只需李隆基的一个眼神,她就看出了自己的末日。
杨玉环冲入李隆基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您可不能放弃臣妾!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呜呜呜呜…”
此刻,李隆基的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痛苦,他也流出了泪水,和杨玉环紧紧相拥。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世民怒斥道:“你当初胡乱搞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一点不值得同情!”
而底下的李治却有些感同身受起来,他想起了和武则天生离死别的场景……
虽然李隆基和杨玉环相拥而泣的场景有些感人,但很明显有人等不及了,京兆司录参军韦谔(韦见素的儿子,可见父子俩都是重量级)上前说道:
“现在众怒难犯,形势十分危急,安危在片刻之间,希望陛下赶快作出决断!”
说完,韦谔不断地跪下叩头,这兄弟是真的拼,最后以至于血流满面。
李隆基还想做最后的抵抗,他说:“杨贵妃居住在戒备森严的宫中,不与外人交结,怎么能知道杨国忠谋反呢?”
而不等别人说,他最信任的亲信高力士先堵住了他的嘴:“杨贵妃确实是没有罪,但将士们已经杀了杨国忠,而杨贵妃还在陛下的左右侍奉,他们怎么能够安心呢!希望陛下好好地考虑一下,将士安宁陛下就会安全。”
李隆基长叹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楚楚动人的杨玉环,然后扭过头去,对高力士挥了挥手。
高力士上前,声音低沉地说:
“贵妃娘娘,请吧。”
杨玉环自知山穷水尽,杨国忠死了,李隆基放弃了,自己再也没有斡旋的余地了,她只得跟随高力士来到了佛堂。
高力士掏出了绳子。
片刻后,高力士抱着杨玉环的尸体出来,一步步走到了驿站的庭中,召陈玄礼等人入驿站察看。
陈玄礼看杨贵妃已死,这才脱去甲胄,叩头谢罪。
众将士纷纷效仿。
李隆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乎随时要摔倒在地,眼看陈玄礼等人跪地向他请罪,他竟然眼光呆滞,毫无反应。
后面的高力士戳了戳他,李隆基这才反应过来,强行堆起微笑,安慰将士们。
李亨有些不太满足,他想着,既然这事做都做了,在干掉杨玉环的同时不如把老爹也做掉,自己当皇帝。
但在最后时刻,他想拉拢陈玄礼做坏事时,却被陈玄礼严词拒绝。
陈玄礼恨的只是杨玉环,但他对李隆基还是很忠诚的。
没办法,李亨只好就此作罢。
就这样,陈玄礼等人都高喊万岁,拜了两拜而出,然后整顿军队准备继续行进。
问题又来了: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