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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清带着齐樟、卓阳、曲三宝趁着夜色从原路往来时的方向一路查找大姐他们的行踪。

因为怕惊动附近的叛军部队,也不敢举火把,四人只能借着月光,细心观察附近动静。

“师父,他们会不会是迷路了啊?这里密林众多,因为担心遇到叛军,不敢走乡道,因此在树林中迷了方向?”

曲三宝就见这一路上沟壑纵横,沟底都是连成片的密林,担心地皱起眉头。

“瞎说,大姑他们随行跟着五六辆马车,如何能够钻密林?

那密林深处又没有车道,白天徒步都难行,何况是马车队。我看她们肯定是又遇到了叛军,被阻在哪里了。”

花卓阳忍不住反驳这个大个子,一脸嫌弃。这楞大个子空有一把子力气,脑子却是不灵光的。

“不错,他们应该不会冒险钻密林的,迷路是不会的,大姐他们也经常回小青山,这一带也很熟悉。

现在看来肯定是途中又遇到了叛军,连鲤鱼口都出现了叛军,说明这次偷袭咱们丰水县的不止一股叛军。”

杜尚清同孩子们分析了一下,目光中透着忧虑。

“他们随行人数众多,还有不少各村护卫队员,武力上应该有些保障。

我料想小股叛军是挡不住他们的,若是遇见了大股叛军他们肯定是要想办法躲避。

你们多留意附近村子动静,也许他们选择暂避在哪个村子里了。”杜尚清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严肃。

四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马蹄声和他们的呼吸声。

一行人又向前行进了一段路程,沿途看到了两个空荡荡的村庄,看起来村民们应该是为了躲避叛军而选择逃进了山中。

当杜尚清等人快要穿越这两个村子时,齐樟突然勒住了他的战马,害得紧跟其后的曲三宝差点连人带马撞了上去。

“哎呦!齐樟,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曲三宝惊叫道。齐樟用手指着里面的那个村子,压低声音说:“有动静。”

杜尚清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轻轻下马,小心翼翼地朝着村子摸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马,紧跟其后。

众人悄悄地朝里面靠近,果然发现村子里有情况。

只见一股叛军把村中的祠堂团团围住,为首的叛军趾高气昂地朝着里面喊话,他双手叉腰,脸上满是狰狞: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放弃抵抗,兴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如果继续顽抗那就休怪咱们无情了,你们派出来的援兵都被我砍了,告诉你们一个活的都没有跑出去。

现在乖乖的出来,把财物献出来,兴许都不用死。你们已经陷入了绝境,跑不掉了。”

杜尚清等人躲在一处断墙后面,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叛军的动静。

这伙叛军大约有三四百人,比攻打小青山鲤鱼口的那伙叛军要少一些。

“师父,怎么办?”曲三宝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里满是紧张。

杜尚清皱了皱眉头,目光深沉,一只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看看情况,看看里面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祠堂里传出一声坚决的回应,一个壮汉立在祠堂门口,手持一根渔叉:

“你们这群叛军,休想让我们投降,有种就冲进来吧!我们出去也是死,你们有种就打进来我们斗个你死我活吧。”

杜尚清心中一紧,听这声音好像是大姐夫他们村的,莫不是大姐她们都在这里?

“哈哈哈,想的倒是挺美,让我们杀进去?你当我们傻吗?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来啊!给我去附近抱些柴火来,我们把他们都给烤了!”

那名头领一脸阴险,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狠毒,恶狠狠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要是硬冲进去必然会损失惨重,困兽犹斗,这些人要是同自己殊死一搏,那么自己这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如困在这里把他们全都烧死,他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脱困?

祠堂内听说叛军要烧祠堂,里面顿时乱作一团,有女子孩童的哭声传了出来。

“不能坐以待毙,咱们跟他们拼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大声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满脸愤怒。

“对,拼了!与其被烧死,不如冲出去杀个痛快!”又有几个人附和着,情绪激动,摩拳擦掌。

“大家冷静点,别冲动!咱们这样冲出去,正中他们下怀。天色黑暗,道路不明,咱们应该守到天亮再突围。”

一个年长些的声音喊道,试图稳住局面,但效果甚微。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他们都要放火烧祠堂了,等不到天亮咱们就被全烧死在里面了。

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先前叫嚷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往门口冲去。

这时,一个女子哭喊道:“哥,你别去,出去就是送死啊!”

然而,男子心意已决,挣脱了女子的拉扯,带着几个人就往门口冲去。

“都安静,不要冲动。咱们一路上多少凶险都过来了,这会子倒沉不住气了?

现在冲出去,这些妇孺孩童怎么办?前面黄典史他们骑着马都没能冲出去,咱们靠双脚就可以冲出去吗?

还是听老叶的,咱们必须在这里坚守住,小青山那边发现我们没有到,肯定会派人过来救援。

咱们只有等来外援才能冒险冲杀,否则出去就是送死。”

那个手持渔叉的壮汉站在门口将众人拦下,他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因为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

一番话让大伙又安静了下来,这时其实大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一路上大小厮杀无数,到现在还腹中空空,水米未进,刚才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

如今这气一卸,便纷纷七倒八歪的躺了一地,再没了刚才的士气。

只有那汉子带着几个人强打精神守在门口,与那伙叛军对峙着。

他们的身体紧绷,眼神中透着疲惫但又无比坚定,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黄典史没有冲出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又怎么会和黄典史碰到一起呢?”

杜尚清此时趴在房顶,听闻黄典史没能冲出去,惊的几乎从房顶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