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曜赶到仙草珍禽研究院。
看到除了仙草馆,关押珍禽走兽的馆已经被夷为平地,他怔在那儿。
好久之后,他从嘴里取下雪茄,摔在地上,“这个逆子。”
躲在一旁哭的上官院长听到动静,往这边看。
当看到是夜明曜,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夜总,夜总啊,出了大事了……”
夜明曜转身,看到上官院长,他又愣了一下。
每次见上官院长,他都是白衬衣、西装裤、锃亮皮靴,戴着眼镜,镜框金边。
一看就是那种受过高等教育又在研究领域深耕的文化人。
但今日,他一脸灰,白衬衣黑不溜秋的,黑色西装裤破了好几个洞,皮鞋脏脏的,还少了一只。
那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他是癌症级洁癖患者,根本看不得上官院长这个样子。
上官院长还未走近,他就后退,同时伸手让他停止,不要靠近。
上官院长看到,立即站在原地。
“夜总,你咋才来啊,小夜总他……唉呀……呜呜呜……夜总呀,这下全毁了。”
夜明曜,“施俪甯呢,她有没有受伤?”
上官院长愣了一下,淡淡道:“夫人没有受伤。”
夜明曜,“她在哪儿?”
上官院长,“夜总,要见夫人?”
夜明曜愣了一下,立即摇头,“不必。”
上官院长狡黠眼眸眨了几下,决定将责任推到夜北御身上。
“小夜总带了很多人来,推土车将珍禽馆毁了,野兽们四散逃开,夫人她……被小夜总带走了。”
夜明曜沉默一会儿没说话,随后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抬腿要走。
突然被喊住,“夜明曜。”
夜北御的声音,夜明曜听后,蓦的站住,随后转身。
而上官院长,害怕夜北御这个时候过来和他算账,一溜烟儿跑到山林里去了。
夜北御阔步走到夜明曜身边,两父子对视,气愤对峙。
舟车劳顿数日,夜北御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头发凌乱,没有发型可言。
胡子拉碴,两眼布满血丝,看起来疲惫劳累极了。
往日里,每日一身高定手工西装,但今日,他穿的这身,夜明曜觉得至少穿了四五日。
皮鞋也不再锃亮,上面布满灰尘。
夜北御和他站一起,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制止夜北御的走近,可是抬手瞬间,手上好似有千斤重一般。
心,也跟着揪疼了一下。
“这研究院,有夜先生的股份?”
夜明曜定定,“有没有你不很清楚嘛,从南边过来,该是去过仙蕊县政府了吧?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打算给人家政府多少钱?”
夜北御冷冷一笑,“夜先生不是只顾着享清福,什么时候操起这份闲心了?”
夜明曜单手插兜,看着面容比自己憔悴的夜北御,“没有操心,只是问问。”
夜北御,“我答应当地政府,在这儿投资设厂,解决当地百姓就业问题。
同时答应,近五年内,每年上交500亿税收。
他们一听,很开心,也跟我指出仙草珍禽研究院诸多弊端。
还感谢我,替他们解决问题。”
夜明曜没有想到夜北御这么快安抚了当地政府,有些无话可说。
“那祝贺你。”
说完,他就要走。
夜北御又叫住他,“你过来做什么,看笑话,还是与故人重逢?”
夜明曜转身,“夜北御,我是你爹,不是你儿子。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看笑话,我看谁的笑话。
我看,看我笑话的人不少。
还有故人,哪来的故人?”
夜北御听了,没有再客气,他走过去,一把揪住夜明曜的衣领。
“怎么,我母亲……不算故人吗?”
说到施俪甯,夜明曜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抓住夜北御的手想要丢开,哪知道夜北御紧紧抓住,就是不放。
他打起哑谜,“你母亲,好多年不见了,她也在这儿?”
夜北御,“她在不在这儿你不清楚,要不是王院长和她说,是你出卖她,她会心如死灰,老老实实呆在这儿?”
是啊,施俪甯是狼王。
身负异能,天赋异禀,区区几个人类,怎么能够关押她。
当王院长给他说,他和施俪甯说了,她是狼人的事。
施俪甯愣了一下,心如死灰答应留在仙蕊山。
他愣了一下,坐到沙发上抱住头,良久不语。
施俪甯是真的爱他,真爱了,才会在受伤之后心如死灰。
就好像他,钟纯熙死了之后,他一直觉得,他就是行尸走肉。
他能想象得到施俪甯当时的绝望和苦痛,他甚至想过解救她。
可是想到,她出来之后有可能会去找他,亦或者和他抢夜北御,他就毛骨悚然。
他超级讨厌带毛的动物。
想起来,手臂上就泛鸡皮疙瘩。
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选择将施俪甯关押起来。
他觉得这样清净,施俪甯绝不会再缠着她。
“你放开我。”夜明曜拉夜北御的手,让他放开。
但夜北御更紧的抓住,“那你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见我母亲凄惨的一面吧?”
说到见施俪甯,夜明曜脑海里浮现起他和一匹狼亲密的场景。
心头泛起一股恶心,他猛地拿开夜北御的手,“凄惨什么啊!”
之前没跟王院长说施俪甯是他结发妻子,偶然从其他人嘴里听说仙草珍禽研究院的紫狼受苦。
所以后来,他每年赞助研究院很多钱,甚至后来,和上官院长说,施俪甯曾是他的妻子。
凭他夜明曜的威望,其他人怎敢虐待他曾经的爱人。
所以听到夜北御说紫俪甯受虐待,简直天方夜谭。
反而是他,他才凄惨。
他曾经和施俪甯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曾经抱着的温香软玉,原来是他最害怕、最恶心的带毛动物。
我的天,夜明曜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
要不是夜北御长得帅,有他的血脉,他根本不会和他说话。
说完,夜明曜转身决绝离开。
夜北御也没有再喊他,因为奶妈申乐研和他说过,“老爷害怕毛绒玩具,特别害怕。”
他都不愿意跟自己亲近,更不要说施俪甯了。
但夜北御没有饶了他,走上前用胳膊擓住夜明曜的脖子,将他摔到地上,又解恨的打了他一顿。
直到夜明曜一脸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上气不接下气得起身。
他今日过来,本是为了找上官院长算账。
“出来。”
转身朝着一片灌木丛,夜北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