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从归入无常部，也才载过一个客人。
上一个女鬼用自身能力要走程野七块钱，导致程野为钱送她一趟，最终打断了她要东西的手。
这只带着小臂的手正关在黄金容器里被秦广部送去无常部。
97打量着这个二百多斤的乘客，瞄了一眼地址——葫芦街八号，又是这个熟悉的地址。
不过程野说过这不是地址，而是那个地址的人。
联想到明德苑6栋率先失踪的那个人，直到秦枫的鬼域恢复使用，也没能找到那个人的尸体，可以推算出他已经跑了。
至于失踪的那个葫芦街八号的人是不是明德苑事件谋划者……
很明显不是，他自身也被困在小镇，通过程野与柳大娘交付“赎金”才被换出来的。
葫芦街八号的人究竟做了什么，引得厉鬼接二连三找上门？
这些事97暂时没法思考，因为他发现程野没醒，可能是进入了沉睡状态。
跟诡异对抗后，程野要么陷入沉睡，要么疯的更厉害，这些“后遗症”通常会在回到无常部之后发作，从没有在外面这样过。
现在鬼已经上车，摁载客灯牌拒绝也来不及了，程野占据着驾驶位睡觉，不开车会有什么影响？
略微思索后，97推开副驾驶的门，绕到驾驶位拔掉钥匙，抱起程野抬腿把车门一关，迅速离开了出租车。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抱着程野跑了几百米后，97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鬼寄存在脑海中，又是声音类型，对身体素质没什么额外加成，抱着一百多斤的程野跑这么远已经是平时锻炼的结果，再跑，他也实在有点跑不动了。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程野依旧睡的深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97身上一半是雨，一半是汗，紧了紧发酸的手腕，借着路灯分辨两边的店铺招牌，继续往前走。
根据先前看过的城市地图，他打算前往就近的警局找辆车，然后开到秦广部，再乘飞机回无常部。
无常部的地下室才是程野睡觉的地方。
远处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正在激烈晃动，97带着程野离开，还顺手拔了钥匙。
车门关闭后，那位两百斤的鬼乘客想下车却打不开车门，这导致它与出租车里原有的那只鬼发生了剧烈冲突。
两只鬼在车内大战，抖的像车震似的，而97也遇到了麻烦。
路灯下莫名出现一位撑着伞的红衣女人。
修长的双腿在灯光下白皙无比，红色外套搭配着黑色的内衬连体衣给人无限遐想，浓烈的香水味隔十米都觉得刺鼻。
97眼睛又不瞎，自然不会眼瞅着不对劲还从她面前经过，所以他拐弯换了条路。
但走了没多远，那个女人又出现在路灯下。
把程野的腿放在地上，上半身换了只胳膊后，97准备摇人过来。
能群殴，何必单挑呢？
刚抬起手腕，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已经扑鼻而来。
“小哥哥怎么一见我就跑，我很丑吗？”
长发披肩的女人戴着口罩，语气也冷冰冰的。
望着主动找上门的麻烦，97最后点击了一下手环，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抬头再次看着这个女人。
“不会啊。”
“哦？是吗？那……这样呢？”
女人缓缓拉开了口罩，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下面是鼻子，只不过鼻孔里茂密的鼻毛探出了头。
嘴巴两侧被利器割开，一张大嘴被白色棉线缝的结结实实。
笔芯粗的棉线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在她狰狞的大嘴上打了个蝴蝶结。
鬼奴——两个字浮现在97脑海中。
这是一种被鬼掌控的物种，它不同于人，亦或者其他动植物，它拥有部分源头鬼的力量，行使着源头鬼的规则。
一般只有拥有鬼域的鬼才有收鬼奴的力量，让鬼奴帮助自己寻找它缺失的部分。
曾经苏靖海救过一对棒子姐弟，就是把他们收为鬼奴。
眼前这个裂口女，应该不属于御鬼者的鬼奴，驱使鬼奴杀人等同于御鬼者杀人，这是违法的。
“我这样，还漂亮吗？”
冷冷的话语打断了97的思绪，四周的寒意肆虐，裂口女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97觉得，无论回答漂亮或不漂亮都会被攻击，不回答也一样。
于是把怀里的程野给裂口女看了看，雨滴拍打着他沉睡的面容，安静的像个小孩子。
裂口女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先杀这个？
给裂口女看过后，97低头对怀里凉凉的充满弹性的脸蛋儿亲了一口，然后抬起头：
“你漂不漂亮，都不关我的事。”
97一脸诚恳地说完，双臂往上颠了颠，抱紧程野大步离开。
裂口女站在雨中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一阵风吹过，手里的雨伞飘向天空，她后知后觉地想要抓住雨伞，但已经来不及。
奔跑着追了几步雨伞，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像是热水淋雪，在她身体上穿出一个个小洞。
很快，她就消失在密集的雨水中。
97抱着程野大步流星，耳朵倾听着身后的动静，钢琴曲蓄势待发。
大约走了百来米，微风拂过，秦枫的身影出现在路边。
“怎么有闲心淋雨散步？”
见到来人是他，97暗暗松了口气，抱着程野往路边的商铺屋檐下走。
“车子出了点事，我们程部长又睡着了，只好抱着他跑路，刚才遇见个鬼奴，不知道什么来路。”
说着，他朝身后瞥了一眼，那个鬼奴的身影已然不见。
秦枫编辑着信息叫车来接，不露痕迹地瞄了一眼程野的脸回答道：
“那是我们市最近的特色，物理攻击力尚可，弱点比较明显，怕雨。”
“普通市民遇见她，只要想办法打掉她的雨伞，她就会消融在雨水里，不然的话很难缠，一直跟着你，怎么，你也打掉了她的伞？”
面对秦枫的疑问，97一时语塞，刚才只是想逗一下鬼奴，看看她什么反应。
谁知道她这么没见过世面……
“啊……是！无意间打落了她的伞。”
97略微迟疑，随后坚定了答案，一屁股坐在满是脚印和灰尘的台阶上，掏出纸巾，帮程野擦拭脸上的雨水。
不知道淋这么久会不会感冒，要赶紧带回无常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