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热闹不仅有从墙壁中浮现的断手,还引来了另一双断手。
虽然光线不太好,但周泽一眼能分辨出断手的不同。
墙壁中浮现的手带着血迹,而从楼下飘上楼梯的那双,则有些浮肿,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眼看断手越来越多,楼梯上两人还在跟裤子较劲。
“乖狗狗松爪。”
“呜~”
97拽着裤腰死活不撒手,搂着程野的小腿,瑟瑟发抖。
程野无奈只能抬脚放弃睡裤。
重获自由后,一手拽着97往上爬,一手抓着那只断手把围拢过来的断手拍开。
爬到最上层时,程野停住了脚步。
周泽想伸手拉一把,白婷婷却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让周泽十分纠结,犹豫几秒后,也侧身站在一边。
断手不依不饶的跟着触犯了规则的两人,数量多的试图握住他们的头,那双浮肿的手混在其中,不知想要钻进谁的喉咙。
程野低头躲过一只血手,把97护在书包底下,快速拉开拉链,飞快地把握着断手的那只手伸进书包,再拿出来,手上已经没了束缚。
抄起书包像捕蜻蜓的网兜一样,开始捕捉行动缓慢的断手。
不到两分钟,十几只手被程野以高超的技术一一装进了书包,小小的书包如同一个无底洞,不见有任何膨胀。
黑雾在拉链口不住滚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它却始终无法突破。
“啧,跑什么呢?我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难道你不感动吗?”
程野看着黑雾摇了摇头,拉上拉链。
拖起97才发现,他嘴里还有一只左手。
大概是感觉到危险消失,97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程野的腿,仰头张开嘴巴,示意主人帮忙把扣住他嘴的手拿下来。
程野嫌弃地推开他的头,抬腿上了三楼,97手脚并用连忙跟上。
白婷婷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带路,去找那个女人。
谁触动规则,鬼就袭击谁,对方有能力解决麻烦,她犯不着多说什么,只要不影响到她的院门就行。
两人一“狗”跟着白婷婷往走廊深处走。
程野仔细打量着经过的每一个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泽也被他引的看向两边房门,与二楼不同的是,三楼的房间都有门牌号,但排序十分杂乱,毫无规律。
例如刚走过308,下一个居然是320,对面是376,甚至还有四位数的房间号。
有的房间门缝底下透着光,好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有的则是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但底下的门缝没有任何亮光。
还有的传来了清晰的水声,仿佛门后是浴室,有人在洗澡。
就在浴室这个房间,程野停下了脚步。
趁白婷婷不注意,快速拧开门把手,从里面拽出一条白色的东西。
随着房门打开,水声瞬间消失,一声女人的轻笑后,屋里“啪啪啪”光脚踩着水淋淋的脚步声迅速接近房门。
程野拎起书包对着门缝的空气猛砸,一声闷响,仿佛砸中了什么东西,抬腿补上一脚,伴随着“噗通”声,“哐”地关上房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婷婷转身时只看见程野踹了一脚,拉上房门,心里顿时一阵火大,冷声警告道:
“不要随便动这里的房门!”
“借条毛巾而已嘛,再说我也还了她一脚,两不相欠。”
程野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哈,拿白毛巾给97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又包住那只断手。
原本死死扣在97嘴里的断手瞬间软下来,躺毛巾里没了动静。
被擦干净又拿掉了嘴巴上那个难受的东西,97开心的不得了,抱着程野,脑袋在他下巴使劲儿蹭。
活生生一条小狼狗。
程野把绑着断手的毛巾系在书包上,一仰头,示意白婷婷继续带路。
周泽看着那个擦完血污依旧洁白的毛巾有点发怵,他感觉,这个毛巾好像把刚才的血迹给“吃”了。
“不要再擅自打开房门,否则我不要院门也要请你们离开。”
白婷婷握紧扳手定定地看着程野,一字一句地警告完,才转过身。
正要往前走,深处的走廊传来一阵滑轮滚动的声音。
“嘎吱~嘎吱~”
一辆推车的轮廓缓缓浮现。
“面壁靠边,闭眼,别吭声,我叫你们才能动。”
简短急促的提示后,白婷婷迅速贴着墙面壁,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周泽看着程野照做,还搭着肩膀捂住了97的眼,也不敢马虎,连忙对着墙闭眼。
不一会儿,小推车的动静越来越近,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背后缓缓划过。
“嘎吱~嘎吱~”
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这个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轮子那里,发出了这种噪音。
就在推车即将离去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声音传来。
“噗~”
“不好意思,我家小狗放了个屁。”
程野的声音让周泽像被雷劈了一样,错愕不已。
他就站在97身边,那个声音明明是程野发出来的!
紧接着周泽感觉自己的手被牵起来,捂住了身边97的眼睛。
白婷婷听见那声噗就黑了脸,还没来得及生气,程野又开口说话,身后的车子停止了移动。
正想一走了之,手里猛然一空,扳手被人抽走了,然后身后开始噼哩哐啷一通乱砸。
惊得白婷婷睁开眼睛,转身看去。
只见程野拎着大扳手对着那个木质手推车疯狂输出,扳手上原本干涸的血迹此时鲜红欲滴,推车明显顶不住,即将散架。
白婷婷看着他如此生猛,不喜反忧,忌惮地看了一眼深处的走廊,那里有个僵硬的高大身影正在缓缓走来,不由冷汗直冒。
推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主人!
希望他死的时候扳手掉地上,白婷婷心疼地看一眼被程野拽走的扳手,咬牙推开最近的房间门,迅速钻了进去。
木推车快散架的时候,那个高大身影终于露出了真容。
一身保洁员衣服,近两米的身高,两只胳膊僵硬地向前伸着,仿佛在推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