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渺渺这才回味过来这玉猪龙指的是什么,耳尖顿时红透,犹自娇嗔的嘴硬道:“我一直说的是这个猪龙玉佩。”
“卿卿知道的。”刘彻嗅着遥渺渺鬓边的发丝耍赖道,“吾一直说的是吾自己。”
“才不是呢!”遥渺渺连忙矢口否认,眼眸里却是压不住的欣喜羞涩,配上脂粉遮掩下还微微泛红的脸颊,让刘彻只觉得这脂粉污颜色,遮掩了遥渺渺的娇美。
摩挲着遥渺渺的手心和玉猪龙,刘彻煞有其事地道:“卿卿知道为什么玉是王字标上一点吗?”
刚被忽悠的遥渺渺防备的看着刘彻,明明很好奇,但就是不接茬。
“因为标明的那一点是帝王的心,王之心为玉。”刘彻一字一顿地道,“玉卿觉得吾说得对吗?”
遥渺渺一时难以招架,扭头不敢去看刘彻,只觉得刘彻每一次呼吸流转在她脸颊脖颈的气流都炙热无比,令她心慌意乱,只好垂头装作专心研究五彩缕的编法。
刘彻见状也不再继续,转而道:“吾听说民间有五月五日系五彩缕的习俗,可避邪祛病,故又叫长命缕。”
遥渺渺有些诧异:“五月五日不是早就过了吗?”
“吾想要给卿卿,自然任何时候都是最合适的时候。”刘彻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揶揄调笑之意。遥渺渺脸颊反倒越加滚烫。
五彩缕随着刘彻指尖转动,在两人手指之上交错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刘彻有些失神的转眸凝视遥渺渺,像是呓语道:“玉卿以后都长长远远的陪着吾好不好?”
刘彻想起了今年五月五日时,他的身体还是那个人做主,那个人担心五彩缕真的会避邪,怕对遥渺渺造成伤害,明明都准备好了五彩缕,一见遥渺渺来,立马又手忙脚乱地藏进怀里。可是祭祀时,遥渺渺连神庙都能进出自如,丝毫没有影响,又怎么会是邪祟呢?
想到遥渺渺向来没有安全感,刘彻又多加了一句:“吾最近才听说着这五彩缕,这算是补今年的,以后吾每年五月五日都给卿卿系上好不好?”
遥渺渺像是没有听见,可指尖却顿住,任由刘彻将她抱紧。
刘彻感受到遥渺渺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在他怀里,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晚上想吃什么?吾去猎一些回来。”
“鹿吧,要烤得滋滋冒油的鹿腿。”遥渺渺粲然一笑,“等下看到地上有芭蕉叶,我们要不要掀开看看?”
“卿卿昨夜梦见自己藏了鹿?还是梦见别人藏了鹿?”刘彻打趣道。
“都没有,只是时到覆蕉能得鹿,事违缘木可求鱼,万一蕉叶下真有鹿呢?”遥渺渺坐在刘彻腿上,双脚够不着地,此刻摸着玉猪龙不自觉地微微荡起双脚。
刘彻旋即道:“好,若蕉叶下真有鹿,吾亲自下河给卿卿抓条鱼加餐。”
遥渺渺被逗笑:“那万一没有怎么办?”
“那当然。”刘彻挑眉故意拉长声音,见遥渺渺看向他,才宠溺地继续道:“也要亲自下河给卿卿抓条又肥又大的鱼来。”
遥渺渺故作不解道:“我是要焦下得鹿,你难道不该缘木求鱼吗?”
刘彻思忖道:“卿卿向来得时,自然是蕉下可得鹿。吾此刻有卿卿相伴左右,恰似如鱼得水,哪里来的事与愿违,缘木自然求不到鱼了。”
“谁刚才说不可听信那些酸腐文人之言的,还说孟子瞎说,怎么此刻又听信孟子之言不缘木求鱼了?”遥渺渺故意调侃道。
“儒家有些话,吾觉得还是值得一听的,例如。”刘彻特意假做深思卖了个关子,直到遥渺渺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他才心满意足地继续道,“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卿卿这般善良仁德之人,吾自当唯卿是从。”
“这句话才不是这个意思呢!”遥渺渺嘟囔着反驳,将脸埋进刘彻怀里。
垂头望着躲进自己怀里遥渺渺,刘彻一脸傲娇道:“吾说是这个意思,它就得是这个意思,吾倒要看看哪个五经博士敢驳斥吾,卿卿若是不信,吾叫几个来与吾辩一辩,问问他们,吾是不是该唯卿卿是从。”
“你敢!你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了!”遥渺渺羞恼的佯怒道,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刘彻。
“那吾只能作罢了,既然小殿下说了不许,吾哪里敢不听从。”刘彻故作委屈道,爱怜的想要捧起遥渺渺脸庞,却被遥渺渺一巴掌拍开,刘彻也丝毫没有生气,亲了亲遥渺渺的发顶。
遥渺渺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以后可千万别去鲁国。”
“为什么?”刘彻有些不解。
“吾怕孔子的棺材板压不住,他会起来骂你唯汝子与小人难养也。”借着玩笑之言,遥渺渺才堪堪将自己的羞涩遮掩了些许,重新坐直了身子望着刘彻。
“孔子应该不会这么骂吾。”刘彻一副理所当然道,“卿卿若远离吾,吾定然生怨,卿卿若亲近吾,吾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不逊呢?”
“你!”遥渺渺窘迫了半晌,最终还是红着脸趴向刘彻肩头,不服气的嘟囔道,“要论起脸皮厚度,你肯定属于天下第一。别人都讲求考据史实,我注六经,你倒好,哪怕断章取义故意曲解,也要六经注我。”
刘彻一声轻笑,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若不能为吾所用,《六经》又何必存世。吾乃君王,儒家经典如何解读,自然是由吾来定义。经书典籍只配为吾行事提供合法性。”
“所以你才设太学和五经博士?”遥渺渺忽有所悟,不敢置信地起身看着刘彻的双眸,“你是为了掌控释经权,让儒家经典按你想要的意思解读?”
“儒家其底色就是向权势献媚,更何况若任由个人见解肆意发展,不过是从百家争鸣演变到儒学流派丛生各执其见,那又如何统一思想?释经权,这个词吾很喜欢,难怪吾对卿卿一见倾心,天下知吾者唯卿卿一人。”
刘彻眼中毫不遮掩对遥渺渺的赞赏和痴迷,遥渺渺有些招架不住,干脆将刘彻的脸推偏:“不准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