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画和叶楚玉上了回尚书府的马车。
临走时，送了白若雪几瓶自己制作的冰肌玉女丹。
白若雪虽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再加上刚才见此丹药的神奇之处，爽快地收下了。
回到尚书府的叶婉儿，越想越气。
今日自己不光没有赢得彩头，还在宴会上丢了脸。
反而让叶楚玉大出风头。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
眼角瞥见妆台上的那盒雪凝脂，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叶楚玉回到尚书府，写下一个药方，让降香去抓药。
按照此药方喝上一个月。
她的黑斑就能彻底消了。
第二日天不亮，花霏阁门口就大排长龙。
因为前一天晚上，几乎所有参加长公主府宴会的贵女们，回府的第一件事。
就是命自己府上的小厮和丫鬟去买冰肌玉女丹。
还下令买不到就不准回来。
因此，当何掌柜来到花霏阁时，门口排队的人，已经排了好几条街。
何掌柜连忙拿来冰肌玉女丹。
让伙计维持秩序。
很快，三十瓶冰肌玉女丹已经卖完了。
何掌柜像往常一样，打算劝排队的人离开。
然而这次，他们却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继续排着队。
一问之下才得知，竟是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买不到不准回府。
何掌柜无奈，只能让他们继续排着。
同时，派人去尚书府请示叶楚玉，要不要放宽限制，多卖几瓶冰肌玉女丹。
因为他们每次熬制丹药，多多少少都会有剩余。
很快，去请示的伙计就回来了。
“小姐说了，按之前的规定不变。”
何掌柜无奈叹息，望着大排长龙的人群摇了摇头。
这花霏阁斜对面的酒楼上，一个男子正看着底下排长队的人。
“小白，你表妹可真厉害，一瓶小小的冰肌玉女丹，竟然让全城贵女争相追逐！”
夏凌尘勾着白若风的肩膀，痞痞一笑。
白若风将他的手移开，拍了拍被他弄皱的衣褶。
道：“怎么？你羡慕？”
“若只是一瓶普通的丹药，我自然不羡慕。
可这冰肌玉女丹，一瓶一百两，你猜她一天得挣多少银子？
要是谁娶了她，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夏凌尘笑道，不老实的手，又搭上他的肩膀。
白若风无语望天。
见他不理自己，夏凌尘看向君墨寒，道：
“小寒，要不你娶了她吧？”
“为何是我？”
君墨寒冷漠道。
“这叶小姐如此出众，必定会被你皇兄盯上，到时成为他的一大财力，岂不更增长他的野心？”
夏凌尘虽然为人轻挑，风流不羁。
但对朝堂上的局势，倒是分析得很透彻。
白若风心知夏凌尘说得有道理。
自家表妹这次不光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夺得头彩，冰肌玉女丹更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想要不引人注意实在是太难了。
若真是被哪个有野心的皇子盯上，必定会卷入一场诡谲多变的皇子斗争中。
“与我无关。”
君墨寒淡漠道。
夏凌尘摇摇头，苦口婆心劝说道：
“小寒寒，你这样不行啊，会孤独终老的，唉，真是操心……”
这么多年，君墨寒的后院，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给他介绍那么多高门小姐，他一个都瞧不上。
有时候，他都怀疑君墨寒是不是断袖？
下次要不给他介绍个世家公子？
看到夏凌尘奇怪的目光，君墨寒将手中的栗子扔了过去。
“你想什么呢？”
夏凌尘回神，连忙收回目光，摆手道：“没、没什么……”
尚书府
叶楚玉在吩咐完花霏阁的伙计后，就被祖母身边的妈妈请了过去。
冬夏心中疑惑：
“平日里小姐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都避而不见。
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派人来请？”
叶楚玉冷笑，她大概猜到老夫人为什么请她。
淡淡道：“去了就知道了。”
叶楚玉带着冬夏前往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老夫人此时正手捧着暖炉，坐在正厅。
屋里燃着碳火，十分温暖。
但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孱弱，比起常人，更加畏冷。
腿上盖着一件鹿裘制成的毯子。
前世，叶楚玉见叶婉儿兄妹深得老夫人喜爱，心中羡慕。
学医后，第一时间治好了祖母腿寒的毛病。
但老夫人却并未因此感激她，反而一如既往疼爱叶婉儿兄妹。
叶楚玉向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只淡淡应了一声。
板着脸，面上有些不悦。
叶婉儿坐在一旁小声抽泣，抬眼时，可以看到她漂亮眼眸中的盈盈泪光。
若叶楚玉是男子，恐怕也会心疼这美人落泪的场景。
然而，叶楚玉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坐在上方的老夫人。
老夫人呷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道：
“楚玉，你可知今日叫你来，所为何事？”
话语中，带着几分凌厉。
“楚玉不知。”
叶楚玉垂眸。
见她这般漫不经心，老夫人重重将茶杯掷在桌上。
“嘭”地一声巨响传来。
将叶婉儿吓了一跳。
叶楚玉却神色镇定，面上丝毫不见慌乱。
“婉儿用了你的雪凝脂，结果脸上又红又肿，还在长公主府丢尽颜面，此事是不是你所为？”
老夫人怒声道。
“这与我何干？”
叶楚玉冷笑。
“与你无关？
那雪凝脂是你的，若不是你，婉儿怎么会当众出丑？”
老夫人的话语里，丝毫没有祖孙之情。
只有对叶婉儿的疼爱与维护。
“那盒雪凝脂，我不曾动过。
姐姐用出了问题，应该找那制作雪凝脂的人，而不是我。”
叶楚玉毫不退让。
“几日不见，二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
老夫人讥讽道。
这制作雪凝脂的人，她要上哪去找？
自然要找叶楚玉出气了。
而且，她听叶婉儿的哭诉，直觉叶楚玉是为了在长公主宴会上出风头，才这样害她的。
她绝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祖母过奖了。”
“哼，冥顽不灵！
来人，将二小姐送去祠堂思过，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老夫人辩不过，直接判定叶楚玉有罪了。
“祖母这样做，可真寒了孙女的心了。”
说着，看向叶婉儿，冷笑道：
“当日姐姐借雪凝脂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要扔掉。
是姐姐坚持要用，如今出了问题，反而是妹妹的不是了。”
这话，说得叶婉儿有几分心虚。
当日的情况的确如叶楚玉所说。
可那雪凝脂是从她那里得来的，不怪她怪谁？
更何况，她在长公主府出了丑，丢了脸！
不在她身上讨回来。
她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人的目光，从叶楚玉身上转到叶婉儿身上。
见她那副心虚的模样，便知叶楚玉说的没错。
心中虽气恼叶婉儿，但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
若是更改，岂不是承认自己错怪叶楚玉了？
无论如何，叶楚玉今日跪定祠堂了。
“来人，将二小姐带下去。”
老夫人吩咐道。
叶婉儿听到这话，陡然松了一口气。
即使自己有错，祖母还是护着自己的。
这样便好。
叶楚玉冷哼一声，道：
“恕孙女难以从命！”
话落，转身离开。
“叶楚玉，你反了不成？”
老夫人被叶楚玉当众驳了颜面，大怒。
“祖母若是公正不阿，孙女自然没话说。
但若是不公，孙女也是不怕的！”
叶楚玉清澈的明眸，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狠意。
竟是让老夫人心生退意。
怔愣片刻后，老夫人反应过来。
颤抖着用手指着叶楚玉。
“来人，家法伺候！
老身今日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忤逆犯上的孙女！”
若是今日被叶楚玉当众驳了面子，她日后如何管教下人？
“祖母若是容不下孙女，孙女离开便是。
相信将军府一定能容得下孙女！”
叶楚玉厉声道。
老夫人怒拍桌子，滚烫的茶水从茶杯里蹦了出来。
有几滴还溅到她手上。
老夫人却顾不上疼痛，她被叶楚玉气得胸腔剧烈起伏。
一双上吊的三角眼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叶楚玉一向是个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的。
从来不敢这样顶撞她。
哪怕她的决定错了，她也会逆来顺受。
像这样当面和她叫板还是第一次。
最可气的是，她竟然敢搬出将军府的名头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