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三婶儿可是说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直播间的观众给出了心中的疑问。
此时灵调局早就已经更新了检测仪器,可以使得每一位天选者都看到直播间的弹幕。他们可以根据弹幕做出正确的判断,尽量的帮自己规避风险。
当然,白驿也是看到了这些弹幕的。
经由各位观众这么一说,他也发现了这个重要的细节。
那就是,三婶刚刚说了自己是「孑然一身」……
众所周知,三婶现在并非是孑然一身。即便她没有把白家人当成亲人,她还是有女儿白小菲的。
难道,女儿白小菲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吗?
白驿心中正疑惑,就见骆英举起刀,激动地就向刘彩凤砍去。
“天啊!!!杀人了!”
刘彩凤瞬间就没了之前的气势,大叫着往外冲。
但是骆英的身手向来敏捷,常年在庄稼地里干活,身体素质十分的过硬。再加上刘彩凤向来游手好闲,缺乏锻炼,每次农忙的时候都在玉米地里睡大觉。如此脆皮的刘彩凤,根本就不是骆英的对手。
骆英只三下五除二,就将刘彩凤制服。
“呜呜呜~疼!疼!”
“放手!放手啊!”
刘彩凤被骆英单手制住,压在餐桌的一角。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根本无法动弹。手腕传来钻心的痛,只能让她不断地哀嚎求饶。
“你也知道疼了?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过过脑子?!”
“阿驿的事,我管定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
骆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激动亢奋的状态,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哐当”一声,那菜刀就砍向了刘彩凤。
“——妈呀!杀人了!!!”
刘彩凤大吼着,整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活猪。她疯狂地扭动挣扎着,试图挣脱骆英的桎梏。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尽是徒劳。
首先,家里没一个人帮她。再加上,骆英眼中迸发的杀气、怨气,不仅让刘彩凤惊惧,更是让所在的每一个家人都害怕。
“哐!”
菜刀落下。
然而,刘彩凤的人头却并没有落地。
反而是,她的一只耳朵,被生生割了下来。
“——嗷啊啊啊啊!!!!”
刘彩凤起初没反应过来。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一只耳朵早就已经落到了地上。鲜血汩汩喷涌而出,温热腥红的液体,顺着脸颊而下,将刘彩凤身上的黑色袄子,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鲜亮。
“啊啊啊!!!”
刘彩凤摸了摸自己少了耳朵的那一侧脸颊,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她崩溃地栽倒在地,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宛如,一只绝望的野兽。
血淋淋的,
却带着滑稽、狼狈。
而面对这一切的骆英,却冷若冰霜。她冷眼看着眼前龇牙咧嘴尖叫的血人,满是淡漠。
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就像是经过的路人,在观看一件很普通的事。
周围的人更是没有去管刘彩凤的,只任由她在地上不断的痛苦挣扎。
最终,刘彩凤拿着血淋淋的耳朵,踉踉跄跄出了门,叫了辆牛车,往村卫生所去了。
骆英则是淡定地捡起地上的刀,从容地去厨房洗干净。
“刷拉、刷拉……”
洗刀的声音,在屋子内格外清晰。转播的电视晚会,也似乎收到了某种影响,使得电视里一片雪花。
在吵闹的电视雪花声中,以及洗洗涮涮的声音中,家人们再次拿起了筷子。
没人在意地上的鲜血!
他们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淡定地拿着筷子吃饭。
而三婶骆英刷完了刀之后,也回到了座位,继续吃饭。
她看了眼白驿,笑着对白驿点了点头。
白驿心中虽然震惊,却还是微笑着对三婶表示感谢。
这种感觉很奇怪!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样笑着回应过谁。
那个人,
也是三婶吗?
刚刚三婶可是说过的,会保护自己,为自己做主。那么想来,她也应该不愿意自己和那个赵洛雯结婚吧。
三婶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她虽然身世悲惨,却始终都保持着善良。若不是三叔的背叛,或许,她并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不会因为自己脑子一热做出了糊涂事,就永远堕落。
对于骆英,白驿的心中一直充满感激。
似乎,在这个家里,最理解的人就是她了!
说实在的,白驿也不想这个家出事。所以,他答应去相亲,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三婶!
他也不想三婶被抓走,不想这个家散了。
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若是三婶也永远离开他,这个家的所有家人,也许都会离开……
此时的白驿突然就涌出了这样的想法。
没错,这个家对他来说,一直都是束缚、压抑。
但,好歹,他还是有个家的。
若有一天这个家真的散了,他真的好恐惧!
他害怕,害怕那种无根无靠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漂泊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船,永远都不能靠岸。
即便,自己能够停靠的港湾,并不能让自己感到温暖慰藉。
好歹,它也是存在的啊~
可,为了彻底地揭开真相,他却不得不面对那些曾经想遗忘的伤痛。
——睡吧~
白驿极力想要逃避。
眼皮也越来越重。
即使这聚餐没有结束,他却也扛不住困意了。
不知道现在睡着会有怎样的后果~总之,他现在就是要睡。
不仅是想要休息,更是想要让自己感觉到些许的轻松。
至少,可以短暂逃离不想面对的伤痛。
这一觉无梦,却隐约觉得有人来过,自己的手臂上还传来钻心的刺痛。
然后就是一阵阵“滴滴滴”的奇怪声音,以及类似轮子摩擦地面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白驿心中很是烦乱,不由眉头紧蹙。
“呼啊~呼啊~”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回避这些声音,不让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摆弄。
可是,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当他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安静。
不知何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母亲在一旁红了眼眶,而父亲则是在屋外抽着旱烟,面色凝重。
其他的家人,就像是吊唁的人一般,依旧是黑衣黑裤,均站在他的床侧。将他团团围住。
是小表妹白小菲,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哥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