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俞廷也觉得是,但冯姑娘与俞廷熟识,我也是听俞廷说过,自搬来江离村,便只见过冯姑娘一次,人看着就不太正常。”黎忆觉得,冯姑娘应是中了慢性的毒。
“那我去治?”黎若宝停下,觉得有些意思。
“恐怕不行,这姨母泼辣,咬定冯姑娘并无病痛,姨父也不似寻常人通情达理。”黎忆去过一回,去送酸果茶,搬来时给村民们每家都送上了,偏他们家不肯开门。
偶遇冯姑娘那回,也是这姨夫姨母不在家中,她才自己出来了,人瞧着不太精神,但还能认出俞廷与自己。
“等我的医馆修葺好,你让俞廷去寻冯姑娘。”
“好。”
不过两日,黎忆便将医馆定了下来。他还要准备俞廷的事,黎回乾便帮着看,宁余意早已去过俞家了,双方都商定着日子。
黎若宝害怕这些繁琐的事,便不去掺和,专心待在自己的医馆内,等待开张。她并不相信村里的陌生人,自买下医馆后便一直是自己学着修葺。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黎氏医馆。
“宝宝,听说你要给冯家的小姑娘治病?”宁余意抽空来看了她,还有模有样,虽比不得京上的医馆,但也别致,看着就是收费不菲的样子。
“对,我要借冯姑娘打响医馆名声。”这算是黎若宝头一回学着自己做生意,她本想让宁余意与她一同做,可宁余意知道这医馆代表的是阿坨的传承,便让黎若宝自己经营,但宁余意会传授经营之道,也会帮着看。
“黎忆与你说了冯姑娘家里情况了吗?这对夫妇明摆着就是要害死冯姑娘,从而独吞冯家家产,而且村里的稳婆看着也非善类。”宁余意帮忙递着散落的草药,此前好不容易清扫好的地儿又被黎若宝弄得一片狼藉。
“阿意,你不是说江离村民风淳朴吗?”黎若宝带来的草药不多,还塞不满她准备好那满满当当的药材格子。
“每个地方总有那么些搅屎棍嘛。”宁余意也是来了定居才知,江离村并非此前想的那般好。
“所以村民是屎?你我是棍?”黎若宝吹了吹,发现还有灰尘,便重新擦拭了一遍药柜,把里外都弄干净。
“反正这屎,不是你我就成。”宁余意低头一笑,扶着她下来。
“我还就要救这冯姑娘了。”黎若宝将布一丢,便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不到一日,村里的稳婆便给黎若宝使绊子了。多罗方寻来的草药运不进来,路被封了,一群婶子也拦住在村头,假意吵架。
宁余意本以为黎若宝又要使些铁血手段了,可她却异常冷静,只是淡然一笑,还让多罗方的人过几日再来。
而离她放话要治好冯姑娘的限期只剩三日,连冯姑娘的面也没见着。
此前夜里黎若宝去了冯姑娘家查探,原是这姨母姨夫收了稳婆们的钱,刻意将黎若宝挡在门外,黎若宝觉得有意思,便想看看这江离村的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三日之期一到,冯姑娘便被村民们从冯家请了出来,只见她面色红润,毫无病态之状。
黎若宝对他们称,自己有一套独门针法,冯姑娘便是这样好起来的。
稳婆们还不肯信黎若宝治好了冯姑娘,又去问这姨母姨父,怎料二人含糊回应,都认了黎若宝来过家里。
可稳婆们带着村民起哄,还是不信,说七日后再来,若冯姑娘好了,便信黎若宝无药草也能治好了她。
“黎大夫,那老婆子们便七日后再来,看看你是否有些神通在身上,我们且等着瞧了。”其中一稳婆放话,旁的稳婆也一拥而上,将冯家门前围得密不透风,把冯姑娘也吓到回了里头关上了门。
“定不让大家失望。”黎若宝隔着栅栏,就站在冯家门前微微鞠躬。
“黎大夫,你这医馆可有什么开张优惠啊?若是义诊十日,再派些草药,指不定这看症的村民多着呢,对村里也是幸事啊。大家说是不是啊!”又一稳婆嚷嚷起来,随即说这等话的人多便多了。
“我说你,也别难为人黎大夫了,草药都进不来呢,还说什么赠药。黎大夫还未开张,钱还没来呢就要赔本了。这草药若有,药钱还是得付,其余的,便免吧。你说是不是啊黎大夫。”一村民嗓门大,他把话撂下,稳婆们便闹哄哄的,黎若宝摆摆手示意大家伙先静一静。
随后她便笑了“那便请要看诊的村民,将你们的孩子带来,给我这医馆打打下手,做些白工吧。”
“黎大夫,你好意思呢。”一村民将孩子护在身后,别的村民也有样学样,一孩子险些被绊倒了,还是一老者眼疾手快扶住了。
那速度之快让黎若宝咋舌,可观其步伐不似有底子在身。
眨眼的功夫,老者便消失在人群中,她回过神来,便走出人堆说道“是啊,你们怎么就好意思呢?我看症不收钱,那吃什么呢?难不成去你家吃白食?你们去买东西,也得给钱吧?若真是一时穷困,可用家里养的牲畜种的菜来换,我不占你们便宜,也希望大家无病无痛,莫要占我便宜的好。”
村民也随着黎若宝走,渐渐远离了冯家,冯姑娘也算得了清静,便回屋了。
村民们本以为黎若宝看着年纪小,好欺负。可几番舌战下来,发现她并非可欺之人。
看着她进去了,黎若宝又回头提醒道“你们身体康健,也莫要咒自己,若那十日还真是病了,又要怪谁去?”
众人不语,也没了方才的凌人之势。
黎若宝别了众人便回医馆继续收拾,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传到了宁余意耳中,关心好友的宁余意便也去了医馆寻黎若宝,她倒是不急不忙地在打扫。
“都知道了?”黎若宝将最后一片地扫尽,便看到宁余意提着饭来了。
“村里小,事情便传得快。那冯姑娘是怎么回事,明明草药进不来的?”宁余意瞧她那样子应是饿了,便放下烧鸡与别的菜。
宁余意对此也是存疑,虽说黎若宝用针法替头狼治好了病,这些年或许也是有所增进的,可那套针明明还在京上国公府放着,医馆内也并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