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若宝把此事告诉宁余意,她们还打趣曹婉枝。
“她是不是怕落红一事,所以故意买通宫人制造混乱的?”宁余意将安神香点上,那是黎若宝找阿坨调制的,可以养胎静气,点上一根整夜都能安睡。
“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得知此事后,黎若宝也觉得她兵行险着。
此次入选的秀女中,除了曹婉枝,记得姓名的的原适、潘可都留下了,原适与潘可都封为才人。其中新人里只有潘可有封号,赐瑜字。
“她在马棚那夜究竟有没有被那个?你不是在外看得仔细嘛?”宁余意说罢坐在了床上,袜一脱便露出稍稍浮肿的双腿。
“我又不是变态,当然没有进去看。不过,我猜应该没有的,可能曹婉枝也不太确定,所以才有了走水的一出。但都与我们无关,舒姑娘能摘出来便好。”黎若宝学着阿坨教她的手法,给宁余意捏起腿来。
“那也是。你还记得商姑娘吗?”宁余意靠在床沿,摸着肚子。
“是原适的那个小姐妹,听说她也落选了。”还是丘堰与黎若宝提起,她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宁余意顿觉双腿舒缓了不少,眯着眼睛说道“是她,她准备与承枫的小妹做妯娌了。从宫中出来不久后,就定了人家。”
黎若宝一边捏一边给她递去靠枕“是哪家?”
宁余意将靠枕放好,一个塞到背后,一个放置在膝盖下“俞佐令家,俞三和俞六。”
黎若宝轻声笑着“曹婉枝若是知晓她们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俞家,不知作何感想?如今要叫曹美人了。”
宁余意感叹“俞佐令宠俞大,他说先不娶妻便不娶。只是老父亲想抱孙儿,俞大便让六个弟弟先娶妻。这曹婉枝入了宫,俞大也与她无关了,便是再如何想,俞大与她也再无可能。”
且大家都知道,曹婉枝喜欢的不过是俞大的身份。如今做了武帝的妃子更加尊贵,也算得偿所愿了。
“俞三是庶子,嫁他的可是商姑娘?”黎若宝给她敷上温热的消肿草药包,才将她的裤腿卷好。
“是,俞六是嫡出幼子,与承枫小妹年纪身份也都适配。宝宝,明日我们一同去工坊吧,近日又上了新玩意。”宁余意感受着草药贴合着皮肤,肿胀的腿部稍稍缓和了。
“不了,我明日一早要到宫里接区犁。她好像到京上了。”黎若宝又续上一根安神香。
“这么快,那好吧。”宁余意也替好友高兴,毕竟跟区犁学艺是她日思夜想的事。
黎若宝将收到的东西转交给宁余意“对了,这个给你。”
宁余意打开锦袋,里面又是个别致精巧的小玩意“又是鲁班锁?”
黎若宝望着她有些心酸“他说贺你有孕,给孩子的。若他知道真相,不知会如何。”
她收好锦袋,把被子盖在身上“他不必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宝宝,我又困了。”
“那你早些歇息。”黎若宝替她熄灭了烛灯,也回房间小睡一阵。
宁余意在幽暗的房内却睡不着,摩挲着再次拿出的鲁班锁,将鲁班锁放在肚皮上,摸着肚子自顾自说道“孩子,这是你爹爹赠你的。他如今过上了期盼已久,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们应该替他高兴,他给娘带来了你,娘很期待你的到来,你可要平安降生啊。”
到了半夜,宁余意才睡下。而黎若宝已经起来在看医书了,快天亮时才骑马出了国公府。一大早进宫,武帝却让她先等等,宫人们说区犁在殿内与武帝叙旧,旁人不得入内。她只有乖乖地等,用了早膳后就跑去外头走走。
远远地瞧见一女子与她颔首微笑,那人应是黎若宛。她也回以微笑,二人匆匆别过并未走近寒暄。
又逛了半圈,黎若寤迎面而来,冲着她快步走上前,拉着她就要往寝殿那边走“堂姐,你来评评理。”
“堂姐有事,你们自己玩,乖哈。”黎若宝转身就要走,她可不想掺和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不耽误堂姐太久,就一些小会儿。”可奈何黎若寒那小子个子小小,力气却大得很,拽着她衣裙角就是不松手,今日头回与区犁见面,她不想裙角有了褶皱,只能顺着,又心疼那一角。
黎若宝无奈,但武帝还未宣她,她在宫中走动并无限制,一向自由,也不必担心遇上太后,如今的太后以为黎回乾死后便心如死灰,不再过问后宫之事,黎若宝不怕,便随着黎若寤去了。
他拉着黎若宝的小尾指,兴奋地向黎若寒邀功“五皇兄,我找不到三皇兄,但我带堂姐来了!”
黎若寒看见她后立马从椅子上下来了“堂姐~你来得正好,你管管小七。”
“又怎么你了他?”黎若宝方才还未走进来,便听到哭声。再仔细一瞧,来源便是趴在里头的黎若寂。
“明明是他自己读不透文章,我与他解释,他非要认定我乱说,一番拉扯下来,就趴在上头哭了,我与小六怎么说好话都没用。”黎若寒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读什么文章?哦是了,你们如今与大殿下阿宸他们一同读书,我倒是忘了。”黎若宝人在听,脑子里想的却是之后的黎若骞十七后与黎若宛及笈,该何去何从,他们的去向或多或少都与立储有莫大关系,若还未立储二人及笈后仍居宫中,武帝的心思可就难猜了。
黎若寒将她喊了回神“堂姐,这不是重点!你说小七是不是不该如此蛮不讲理。”
“我没有!”黎若寂哭得更凶了,鼻涕随着泪珠大把大把地落下,憋得满面通红,说完又趴下低头痛哭。
黎若寒与黎若宝对视片刻,黎若寒就蹑手蹑脚走到他那里,钻到桌子底下,看到泪豆子不停掉的小七,指着他贱嗖嗖道“哟,还哭啊?哭得真难看,丑死了。”
他这一说,与他同在桌底下面对面的小七哭得更厉害了。吓得小五一个骨碌往后倒,头还碰到桌角了。
黎若宝眼看这混乱的场景,赶紧溜之大吉。当黎若寤转头,就发现主持公道的堂姐早已不知去向了。
宣和殿内的武帝与区犁各坐一处,武帝对她十分客气“区犁,这次来黎国可是辛苦你了。你在孤这皇宫住上两日,再去找孤那小侄女吧。若需何物,便找孤那儿子给你安排。”
“陛下费心了,不过我云游惯了,夜里觉浅,若醒来在宫中走动怕是不妥。可憋在屋里我又难受,出去又怕被您的禁卫军射成刺猬。”一身便装的区犁看着很是精明,两句便拒绝了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