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插手这件案子?”阮公子惊讶道。虽然他一直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不简单,但就连长白山胡九辰和明月楼百里南星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不相信他们能解决,于是,他顿了顿,委婉的劝道,“姑娘,并非在下不相信姑娘,只是薛城主已将这件案子上报了朝廷,朝廷自会派人下来接手,姑娘又何必趟这浑水?”
“阮公子觉得这案子朝廷能解决?”茗烟不以为意的反驳道。
阮公子摇了摇头,道,“照这种情况,朝廷派了人来也只会张贴告示,悬赏招揽能人异士破案。”
茗烟好笑道,“既如此,我为何不能先一步毛遂自荐,自请去破案?”
“姑娘,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姑娘,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别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又为何执意要接手?莫非那些死者中有姑娘的挚友?”阮公子猜测道。
茗烟下巴微抬,铿锵有力地道,“吾辈修道之人当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既然已知嘉峪关的命案不同寻常,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还请阮公子据实以告。”
阮公子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能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这种大义凛然的气势,不由得对茗烟又产生了一分钦佩之情。他起身抱拳,十分恭敬的向茗烟行了一礼,道,“姑娘大义!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姑娘破案!”
“不用,你只管把知道的告诉我们即可。”张若尘果断拒绝道。
阮公子无奈的自嘲一笑,所以~他这是被嫌弃了?也是,毕竟他们的实力也很强。如此想着,他也释然了,正了正神色道,“适才在下说的黑白无常来索命之事儿只是坊间传言,并无实据。但传得多了,百姓们也就渐渐信以为真了。而官府也未曾出面澄清此事,也就导致百姓们默认为这次的命案就是与阎王殿被毁有关,是黑白无常来索命。薛城主眼见传言愈演愈烈,城中人人自危,对鬼神的恐惧与无力让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稳定人心,他有意加强了城门口的守卫,对外宣称,此次命案极有可能是外面的邪修混进城做的,与鬼神无关,他要严查每一个进出嘉峪关的外地人,抓到那作恶多端的邪修,还嘉峪关一个太平。他会如此做,实则是缓兵之计,想要先稳定住嘉峪关的局势,也让百姓们知道官府有所作为,再慢慢等待朝廷派人来接手。同时他也在调查收集那些死者的来历、身份和背景,整理成卷宗,等朝廷派来的人一到就交给他们。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调查结果显示这些死者除了嘉峪关本地的人外,还有外地来的几大江湖势力以及客商。而他们之间除了都死于每晚子时外,还有一个共同点……”
“是什么?”茗烟皱眉追问道,她隐约觉得这才是关键点。
“他们都是明月楼的常客,每次在明月楼的拍卖会上都会以重金拍下明月楼的珍品……”阮公子神秘兮兮地道。
“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杀人夺宝的阴谋?”李依猜测道。
阮公子立马否定道,“若真是这般简单,还称得上诡异二字吗?薛城主派人去查过,他们的银钱、甚至宝物一件没少,而且,他们的贴身侍从皆异口同声地说自家主人是被鬼害死的。还有一个侍从被吓成了失心疯,一直大喊着,‘有鬼啊,有鬼啊…’薛城主请了不少名医为他诊治,也请了道士做法给他驱邪,希望能从他口中获得有用的线索,然而鵺只是徒劳。薛城主无法,便只能将他关在地牢里,命人看守着,以待交给朝廷派来的人。”
“失心疯是吗?或者……我能治……”茗烟思索着道。
“你能治?唉……姑娘,你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诸位想必也听说过医脉肖家吧?医脉肖家的肖家主也曾来过,为那侍从诊治过,却是无功而返。所以,姑娘,你还是寻找其他的突破口吧,此路不通。”阮公子叹息一声道。
茗烟唇角微勾,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大家都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一趟城主府。”
“嗯,吃饱了。我们走吧……”张若尘答应着起身牵起茗烟的手就向外走去。众人也都放下碗筷起身紧随其后。阮公子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立马起身小跑着跟了出去,边跑边喊道,“诶~等等我呀!我认识路,我带你们去……”
这一幕恰巧被刚从雅间出来的银发男子看到,银发男子视线落在茗烟的背影上,越发觉得这女子熟悉。于是,眼神微眯,薄唇轻启,对着身旁的少年道,“走……我们也跟去看看……”
“前面右拐就是城主府了,我们得快点儿,赶在子时之前回到明月楼。否则就危险了……”阮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引着他们向前走去。
“什么人?!军机重地,不得擅闯!”他们才走到府门前便听见一道怒喝声。
茗烟抬头望去,却见这座城主府不似一般的城主府,更像是一座军事堡垒,高高的角楼,府门前屹立着两只石狮子,好不威严!府门前的守卫俱皆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一看就是受过训练,军纪严明的将士。
阮公子怕他们之间起冲突,赶忙上前一步道,“是我,你们城主可在府里?”
“原来是阮公子啊,城主在府里。只是……阮公子这么晚来找我们城主做什么?”站在门左侧的那名将士狐疑地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你放我们进去便是。”阮公子正色道。
“你们?他们也要进去?”那名将士皱眉反问道。
阮公子点点头道,“自然,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我们赶时间呢!”
“不行,阮公子进去可以,他们不行……”那名将士斩钉截铁地回道。
阮公子气结,指着那将士就骂道,“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快把门打开!人是本公子带来的,出了事儿本公子担着,你少说废话。”
“阮公子,这你可不能怪我。城主有令,除了您和百里楼主,其余人等未经他允许不得入府!”那名将士解释道。
阮公子险些气笑了,暗道:这薛定飞养的都是些什么兵啊,榆木脑袋不开窍。他深呼吸一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回禀你家城主,就说我带着高人前来治那名得了失心疯的侍从。”
“哦!那就请您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禀报。”那名将士答应着,转身开门入府去了。俄尔,那名将士打开大门,快步走到阮公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阮公子,城主请你们进去,他在大堂等你们。”言罢便退到一侧,给他们让路。
“好,我们走。”阮公子说着率先带头走进府里,茗烟等人紧随其后。
“主上,咱们还跟吗?”少年见他们已入府,扭头问身旁的银发男子道。
“跟……”银发男子唇角微勾,转身化作一道白色光芒向着城主府内飞去,少年见状也转身化作一道紫色光芒紧随其后。二人挑了个无人的角落化作人形,然后悄悄靠近大堂。
大堂内,上首坐着一位年轻男子,他头戴紫金冠,身着一套暗紫色的蟒袍,腰间系着一条翠玉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冷高贵。阮公子一跨入大堂的门槛便旁若无人的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口,而后埋怨道,“薛定飞啊,你别总板着一张脸,会吓到我朋友的。”
“朋友?……”紫袍男子语气冰冷的重复着他这两个字,而后目光审视地看向刚走进大堂的茗烟等人,最后目光落在茗烟身上,冷冷道,“呵~能戴着面纱走进我城主府的,姑娘倒是第一人。把面纱摘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