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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负面情绪也就没有了,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良好品德,大概就是可以快速的自我调节吧,系统虐我千百遍,我待系统如初恋。

对整个保卫科的培训已经一个多月了,所有的人也都培训完成。对于培训成果,张帆暂时还没有看到,但是现在保卫科的各位同志却好像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些毛病。

比如大门负责保卫和检查的同志,现在看着每一个进出厂内的人,眼神里都是探究和想要跟踪。

比如,在厂区巡逻的队员,遇到职工过来聊天,那似有似无的笑容中也都充满了探究,甚至言谈举止之间都充满了试探。

好吧,这大概就是反特培训的后遗症,看谁都像特务,对谁都要试探。

有几个小伙子刚刚结婚不久,回家跟新媳妇也来这套,结果可想而知,爆发了结婚以来最大的争吵。

听到这些八卦的张帆只能无奈的笑笑。

当然了,随着全体保卫科同志的警惕性提高,轧钢厂内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发现的问题。

这天,张帆正在食堂打饭,第三大队的组长李兴国,悄悄的靠了过来。

“科长,今天队员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东西。”李兴国小心的说着。

“李哥,先吃饭。”这里人多,张帆自然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吃饭的速度很快,两人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主要是这时候这食堂的伙食也真的没有什么,天天都差不多,白菜土豆萝卜豆角,要是能搞上一顿炖白菜放了几片肉,那都是改善伙食了。

回到办公室,张帆就急切的问到:“李哥,发现了什么?”

“科长,是这样的,这几天队员们在厂区内的巡逻检查比以前要严格一些,一些以前没有关注的地方也都认真进行了巡查,结果,在一个厂区院墙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个洞,洞不大,完全不能让一个人进出,也就拳头大小。但是,队员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洞的位置极为隐蔽,那个位置很少有人会过去,在厂区的位置已经很偏僻了,所以,杂草丛生,如果不是队员们一点一点的检查院墙,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洞。再有一个,同志们对这个洞也分析了一下,不是因为时间久远,自然破损的,也不是野猫野狗老鼠什么的刨开的,应该是人为的,上面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最后一个就是,大家这不是都学了些足迹学和痕迹学么,在通往这个洞的附近有几天内留下的痕迹。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个洞不简单。”老李很有兴趣的说着,好像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发现。

“嗯,不错,大家这都是学有所用,开始仔细观察了。那你们怀疑什么?”张帆表扬了一句,就直接问结果了。

“科长,我们大队开了个小会,大家都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最后形成结论,应该是有内部人员通过这个小洞向外传递消息。应该潜伏在我们内部的特务。”老李说道。

张帆想了一下,也不一定是特务吧,没准就是一些内部老鼠在偷盗厂区物资出去卖钱呢。

但是,这最近不都是在学习反特么,所以估计大家的脑袋也都是在向这个方向在想,就断定是特务传递消息了。

当然了,人没抓到,提前预判也都是不可确定的,还是要等抓到人,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哥,你们这个大队一直是负责厂区内部巡查,反特等等工作,那你们就继续正常巡逻,人员,队伍,巡逻次数,巡逻时间,都不要要变,就像平常那样,该怎么工作继续怎么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的。”张帆决定的说着。

“科长,这可是我们队发现的。”后面的话老李就没有继续说了,但是他的意思张帆也是明白的。

不就是怕这里真的抓到特务了,他们大队没有功劳么。

“李哥,你可是老革命了,想问题可要全面啊。无论是谁最终抓到了人,都是咱们保卫科的功劳,还能抢了你们大队的功劳不成。还有,你要考虑全面了,如果是厂子的内部人员,那么他对厂子一定是十分了解的,如果你们大队出现了改变,那么犯罪分子就会警觉,到最后咱们的行动可就失败了。”张帆严肃的说。

“对不起,科长,是我想错了,保证完成任务,让这些人就按照平时的工作一样。”想了一下,老李立正打着包票。

“你要跟队员们说明白利害关系,大家都不是唱戏的,总会有些不自然,这具体怎么做,就看你这个大队长的了。”张帆说着,还有点威胁的意思,就好像是如果你们大队的人暴露了,我可就要拿你开刀了。

看到张帆严肃的眼神,李兴国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少了很多其他的心思,就赶紧出去给队员们布置了。

张帆思考了一下,这个事情还是要找稳重一些的赵国强,于是就找来老赵,两人开始研究,布置,制定策略。

张帆一个单身小青年,自然也就参加了行动,这种亲自抓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上次也就抓了几个半大孩子,张帆也想知道这次能抓到什么人?

可惜,这次的事情进展并没有那么顺利,连续蹲守了三天两晚,一点消息都没有。

好在还是金秋十月,天气不错,晚上有些冷,但还是能够忍受,大家也遭太多罪。

这天,张帆正在训练场跟着队员们进行训练,一个队员匆匆的跑了过来,正是这几天跟着张帆蹲守的一大队队员孙铁柱。

“科长,有人过去了!”铁柱走到张帆身边低声说道。

张帆赶紧跟他向那边走去。

当张帆赶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看到几个队员把人已经按在了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

人也抓住了,张帆就慢慢走上前。看了一眼这人。

“这是谁啊?”张帆问向身边的人,他虽然来厂里也这么久了,可是这个轧钢厂上下有三四千人,他跟其他部门的人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也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被压在地上的人就呼呼的喘气,一句话也不说。

“科长,你不认识他,他是咱们厂一车间的二级钳工刘麻子,大名刘老三。”一个队员立刻回答。

“他往外送什么东西?”张帆问道。

“一块废钢。”一个队员拿着包裹走了过来。

“外面接应的人抓到了么?”张帆继续问道。

“人还没回来,情况还不知道,不过外面都安排了人,应该跑不掉。”赵队长回答着。

“行,人赃并获,先带回去,审审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张帆说道。

之后一伙人就浩浩荡荡的向保卫科走去。

这会正是工作时间,所以,院子里并没啥人,这个抓捕的事情也就没怎么传播出去。

回到队里,看到了墙外负责抓捕的一个人跑了回来,满脸的不开心,这一看,张帆就知道,没抓到人。

“科长,对不起,没抓到人。”这个队员一脸委屈的对张帆说着。

张帆还没说话,赵队长就发起火来。“妈了个八子,你们都是吃屎的么,五六个人没抓到人?”赵队长骂完,还上去踹了那个队员两脚。

这年代大家的受教育程度都不高,这说话难免粗俗了些。何况,这里是保卫科,基本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所以这工作氛围一直都是这样。

张帆很少说脏话,反倒闲的很是格格不入。

张帆赶紧拉住赵队长,对然他也知道,这大部分都是做给自己看的,没抓到人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能是能力问题,也可能是思想问题。赵队长都已经先打过了,那么就是让张帆惩罚的别太重了,这部队的习惯,就是护犊子。

张帆自然明白这些,就说到:“老赵,别急,这不还是抓到了一个么,好好审审,总会知道的。外面接应的人也不可能就突然消失了,现在就赶紧审问这个刘麻子。之后就组织人抓捕。看那个洞也有些时间了,这肯定不是单独的案件,肯定还有同伙,还有他们偷出去的东西是在哪里卖掉的。都赶紧问出来,这个事情不小。”

听到张帆的话,赵国强就知道,这是张帆不打算追究外面没有抓到接应人的事情了,所以,赶紧带着人向审讯室走去。

这人没有抓到,那这案子可就要靠这个刘麻子的口供了,在前面事情上有些丢了面子的赵队长,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把审讯这个事情拿下,将功补过。

张帆本来准备回办公室的,可是转念一想,貌似自己家没有看过审讯,不由的心里痒痒的。想想前世自己看到的那些电视剧,里面警察与犯罪分子的斗智斗勇,还有港片里面弄的那些通过微表情看穿人的心理等等镜头,张帆更想去看看这个审讯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张帆又想到,审讯这个事情,自己前明没有说要参与,这会又急吼吼的跑过去,这不利于科里的关系啊,万一这个老赵想多了,觉得自己不信任他,那多不好。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好吧,猎奇的心理还是战胜了其他,张帆赶紧起身,向审讯室走去,不过他也不准备进去,就想着在外面听听也就是了。

保卫科的这个审讯室就是一个房间改造出来的,用些铁栏杆焊在了窗框门框上,外面就是走廊。

张帆有些嗤之以鼻,这要是有坏分子在外面用些什么手段,里面的嫌疑人估计很快就挂了,而且这也不利于保密啊。看来这些人还是经历的少,不知道斗争的残酷啊。

张帆自然的升起了要改变这个审讯室的心思。

这会屋里传出的声音,还是队员在给刘麻子讲政策,做心理工作,但是刘麻子一句话都不说。

张帆就准备等会再来,他相信这个赵队长做了这么久的保卫科工作,肯定有自己的手段。

于是张帆又去看了一下拘留室,情况跟审讯室差不多,漏洞百出的,张帆自然要把这些都改变了。

不能说保卫科要铁桶一样,但起码的保护,防守,隔离,保密等情况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等到再次回到审讯室外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惨叫声,透过铁栏杆,张帆向内看去,嘿嘿,赵队长开始对刘麻子上了点手段。

张帆站在门外走了两步,还是没有进去,这年头的这些手段倒是也正常,很多小偷在被人民群众抓到的时候,都已经被打死了。

张帆又听了几句,很是无聊,没有那种通过微表情观察人心的惊喜,也没有那种话语之间的针锋相对。

没意思,还不如回办公室等着去呢!

果然,在赵队长的强势之下,没多久,赵队长就吐气扬眉的带着审讯记录来到了张帆的办公室。

翻看记录,整个事情并不复杂。这个刘麻子就是从厂房里面带出不合格的产品,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就从那个洞把东西送出去,外面有人接应,都是提前说好的,这还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外面接应的是他哥刘老大。之后,刘老大就把钢材送到城西的一个废品站,卖了钱,兄弟俩分了。

事情是简单,可是牵连很广啊!

根据刘麻子交代,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他们一车间还有四个人也在做,都是通过他哥变卖分钱的。

看了一下这四个人名单,好么贾东旭赫然在列,他可真刑!

张帆没有想太多,看完了之后就直接把审讯记录还给了赵队长。

“带上人,上面涉及到的所有人全部抓捕。盗窃国有资产,这可是重罪,都够打靶的了。”张帆说道。

赵队长立刻站立笔直,还敬了个礼,之后立刻出去点人行动了。

其实,抓捕行动也并不是很困难,这会职工还在上班,那几个一车间参与过的人都在车间呢,有手就能抓。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刘老大刚刚在抓捕的时候就逃跑了,这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至于城西的废品收购站,那么大个地方,跑也跑不了。

事情的重点,也就变成了如何抓捕刘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