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杰头疼。
“叶眉，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房子隔音不好，你这么闹，让隔壁的弟妹听到了笑话。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都过去了。住在自己家，算什么寄人篱下，谁给你气受了？赶快睡觉。”
叶眉却不依不饶，嗓门更大了。
“听到就听到，我就是要让他们都听到，让他们知道我叶眉不是好惹的，谁也别想给我气受！”
“睡觉！”
谢司杰的耐心被磨光，终于发了火。
叶眉没再说话，却呜呜一直哭着。
云小五被叶眉的哭声烦得半夜才睡着。
那边谢松亲自给于淑芬打了一盆洗脚水端到房间。
“小芬，来泡泡脚，忙活一天，累坏了吧。”
于淑芬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笑说道：“干嘛这么喊我？”
年轻时候，谢松总是小芬小芬的喊她，后来生了四个孩子，就慢慢变成了谁谁妈。
谢松嘿嘿笑起来。
哪还有刚刚的严肃冷硬！
“又没有孩子在，怕啥？”
谢松知道大儿子一家回来，把这个老婆子累坏了，他心疼啊！
于淑芬把脚放进热水里，身上瞬间暖融融的。
不过想到大儿子一家，她还是愁。
“松哥……”
谢松眼睛一亮。
“咱俩这么一叫，感觉瞬间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于淑芬却说道：“我不用回到年轻的时候，我想回到七年前，要是能回到七年前，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司杰娶叶眉。”
谢松叹了口气。
“可是回不去了。”
如果真能回去，他也不会同意的。
叶眉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没有他们谢家人的大气风范，心眼儿小，事儿多，没事儿找事儿。
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他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儿子不见了，他的眼里没了光。
估计这中间少不了叶眉的功劳。
想了一会儿，于淑芬说道：“松哥，你说我们要给叶眉母女找一个房子，我们给她出房租，她愿不愿意搬出去啊？住在家里，她肯定不消停，我怕吃不消。主要是小五，她快生了，家里吵吵闹闹的，影响她的心情。”
谢松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也行，不过要等一段时间再和叶眉提，她们刚回来，我们就提出让她们母女出去住，她又该闹了。这段时间，我也看看小学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于淑芬点点头。
第二日，谢松亲自去小学给谢灵双办了入学手续，还顺便给她买了一个书包。
于淑芬也没闲着，把谢司杰一家三口住的屋子打扫一遍，柜子擦干净，开窗通风。
叶眉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不过她没有去帮忙，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占据了云小五平时喜欢坐的位置。
云小五不招惹她，她也帮不上婆婆的忙，就绕着大院散步去了。
谢司杰今天去见一个朋友，不在家。
当晚，叶眉又和谢司杰吵了起来。
云小五听了半天，好像是因为大哥谢司杰今天去见的这个朋友。
“谢司杰，如果当初调回来的是你，不是马卫国，现在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你，我们娘俩也能过上好日子。都怪你！都是你造成的！”
叶眉说得歇斯底里。
谢司杰说道：“你不要闹了好不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为什么总要翻出来说？卫国当初那种情况，我怎么忍心把他留在那边？我是一名军人，他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不能不管，更何况他是我的战友，我们有着过命的交情。”
“是，就你们感情深，我是恶人。可是谢司杰，如果当这个恶人，能换来我和灵双的好日子，我愿意当这个恶人。
马卫国人在哪里？我明天就去找他，让他把属于你的位置还给你。”
“叶眉，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咋滴？当初可是你跟我爷爷保证，要带我过好日子的，现在我爷爷不在了，你就忘了是吧？”
云小五没有听到谢司杰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砰一声关门的声音，似乎是谢司杰气得摔门出去了。
接下来是谢灵双巨大的哭声。
然后又是叶眉的叫骂声。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跟你爸一样！”
云小五：……
她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叶眉这个女人。
大哥谢司杰当初是眼瞎吗？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媳妇儿？真的跟他一点不相配，相貌不配，三观不配，哪哪都不配！
白瞎了谢司杰这么一个大帅哥。
不知道叶眉在家是不是也这样每天晚上闹，连续闹了两晚上，她都受不了了，谢司杰是怎么忍下来的？
长此下去，会把人磨成神经衰弱。
实际上，叶眉在家的时候也这么闹，只要谢司杰回家，她就跟他闹。谢司杰又几乎是晚上才回去，所以谢司杰每天晚上都被她折磨。
后来实在忍不了，他就经常睡在办公室。
云小五困得不行了，迷迷糊糊睡去。
谢司杰有没有回房间，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她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谢司杰就要离开，他要去赶早上的火车。
于淑芬一直把他送到大院儿门口，眼泪就没停过。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
云小五和谢欢在两侧挽着她。
云小五安慰道：“妈，你别太难过，现在大嫂和灵双回来了，大哥会时常回来的。”
于淑芬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她转身扫了一圈儿，皱眉问道：“叶眉和灵双呢？”
谢欢没好气道：“她压根儿就没出来送大哥，也拉着灵双，没让灵双出来。妈，大哥就不能离婚吗？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谁和她过一辈子，谁倒霉。”
“离婚？”
于淑芬没想过让谢司杰和叶眉离婚。
他们这一辈人都很传统保守，结了婚，就是要过一辈子的，哪能离婚？
虽然他们很不满意叶眉这个儿媳，但也不想儿子离婚。
这年代，离婚了的男人和女人都会被人家笑话，连带着整个家庭都会被人笑话。
所以很少有听说谁离婚的，过不下去也挺着往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