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
周宏瞳孔猛颤,心中一股不祥之感涌了上来,他面目扭曲,疯也似的朝着王且大吼道:“王且,什么也不要说,记住,你是大乾龙庭卫,生是大乾人,死是大乾鬼。”
“百长,我…我知道!”王且声音颤抖,他虽然很想很想死,可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法控制自己。
江澄看着周宏卖力怒吼,淡淡一笑,转而继续看向王且,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道:“年龄。”
“26!”
王且脱口而出,转而他恐惧的捂上嘴,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的开口了。
周宏更是愤怒异常,且后背发毛,疯狂道:“王且,你若是敢说出龙庭卫地址,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的,想想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年幼的弟弟,你年迈的祖母,他们可都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周宏有些害怕,他只能用怒吼来掩盖自己的恐惧,即使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王且听着也紧闭上眼睛大喊道:“百长,我知道了,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江澄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境界。”
“宗师境一重。”王且再次脱口而出。
江澄看着王且回答,挑衅似的看了眼周宏。又道:“那么王且,现在告诉我临安府龙庭卫的地址。”
王且强咬着牙齿,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但他的嘴巴就是不受控制,就像是这具身体和这具魂魄都不属于他了一样,慢慢张开嘴,一字一句道:“就在临安府西郊乱坟岗内的地下。”
“不——”
周宏失声乱吼,双眼你通红,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将江澄撕碎。
江澄懒得去管发神经的周宏,转头看向王且笑眯眯道:“那么,怎么进去呢?”
“进入乱坟岗后,会看到一个立着的白色墓碑,墓碑上写着大乾二字,通道就在墓碑的后面。”王且说完,就像是脱力了一般,双目无神,整个人认命似的瘫倒在了地上,喃喃道:“我泄露了龙庭卫的地址,我是大乾的罪人,我的祖母,母亲,父亲,阿姊,小妹,小弟都会因为我而人头落地,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说着,捂着自己的脑袋面露痛苦,失声痛哭道:“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比起王且的崩溃,周宏的情绪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就像是一头不断撞击着铁笼的猛虎,嘴里狂吼。
“啊——啊——不——不啊——”
看着这一出好戏,江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倒不是他变态,而是对于一个颓圮的腐朽的王朝,任何忠心者追随者都是帮助强压平民的罪人,这样的人就算是虐杀一万遍即使他表面维持着所谓的良善,也死不足惜。
江澄深吸了口气,面色淡然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了。”
周宏失神的抬起头,茫然看向江澄,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恶魔还想要做什么?
王且已经崩溃,低着头似乎要与外界的一切隔绝,能够逃避自己犯下的死罪。
江澄平静道:“我的炼魂之数,不仅可以控制灵魂,还可将身体化为僵尸,一旦化僵,他就会不自觉的去寻找自己的亲人,然后一口一口的将他们全部咬死,吸血,并且我会将他的灵魂封印在他的肉体之中,于是乎,在吸血不受控制的同时,他却能保持异常的情形,亲眼看着他的亲人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
“所以你说,我要不要将他变成僵尸呢?周百长?”
周宏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流泪了。
是的,一向冰冷的修罗此刻道心破碎,哭了。
他绝望的看向江澄,好似乞丐一样乞求道:“求你,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我求你。”
“求我?”
江澄冷笑一声,道:“那若是让你臣服于我背叛你的大乾王朝呢?”
周宏不说话了。
显然他很难做到背叛忠心了几十年的大乾。
江澄摇头嘲讽道:“看,其实你心里有自己的选择,何必去强求呢?”
“难道我忠心大乾有错吗?”周宏忍不住看向江澄问道,就像是一个没入暮年的老者,浑身散发着沉沉暮气。
江澄目光如一潭死水道:“你没错,但大乾错了。”
“大乾,何错之有?”周宏喃喃道。
江澄继续道:“若是一个王朝让生活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若是一个王朝让他治下百姓一心向利,为利可生杀心,若是他治下百姓麻木不仁,心中再无正义之气,那这个朝廷也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而你,作为大乾龙庭卫,一心拱卫朝廷统治,那就是帮凶,心中没有正义只有愚忠,那和那群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家伙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澄一字一句的话好似钉子一样,一颗颗扎在了周宏的心里,又像是雷霆,每说一句,周宏的脸庞就会颤抖一下,直至江澄说完,周宏想要开口辩驳,却是发现他的话那样的苍白无力说不出口,只能道:“人生病了尚可医,朝廷生病了,只要驱除蛀虫,还朝堂清明,由上而下肃清宵小,难道就没有生还的余地吗?”
“呵呵,你说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江澄无情嘲讽,然后道:“都言乱世用重典,可一个人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的时候,杀了他远比投入十倍百倍的精力资源去救一个不可能生还的人要明智的多。”
“朝廷更迭,犹如山川,总有老的山塌陷,有新的山崛起,犹如草木,总有秋冬灰败,来年春日又新生,没了大乾,可能有大周,大龙、大吴去替代。”
说到这里,江澄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杀心太重,我不妨告诉你,从我来郭北县的第一天,只因我穿着锦袍,就被地痞流氓拦路当街抢劫,周围百姓皆是看好戏无一声援,待到我将这群地痞全部杀死,官府方才姗姗来迟,我以钱财诱之,想要一个清明结果,可结果呢?”
江澄连表情都带上了嘲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