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真的那么高的利息?如果我有呢?你可不能骗我,我那可都是血汗钱。”
刚刚抢到一捆钱砖的柳大才,有点得瑟,还有一丝丝的担心。
以往也听说过类似的骗局,不过它认为那些离自己很遥远。
大城市里才有的事儿,怎么会发生在这个小地方?
“你有,老柳,你只要能拿出一万现金,我就带你去见我老表,投他那儿,月500块,两年就能翻一番。”
一听此话,柳大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老妈呀!
这还得了?
投十万进去,月入五千了?
跟抢钱似的?
而且不用劳动,完全是特么躺赚。
这老板生意做的该有多大,真是不得了啊?
自己要是搭上了这艘致富大船,那还不得一夜暴富?
他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慢慢的变成一个百万富翁。
“真会,真有你说的这么神?他是干啥的?炒啥?”
柳大才看看周围无人,把自行车向前蹭了蹭,嘴巴差点凑到老曲的脸上了。
“别闹,想的话还是河心里,你不是搭了个棚子么,在那儿我们再说。”
“行!好事儿嘛!当然日后再说,那我先走了。”
曲真会看了看手机,两人见面还不到半小时,好极了。
这种掩人耳目的办法,她可是个老手了,村民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俩货玩这一套,简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溜回家,老方酒都还没醒,躺在堂屋里的凉椅上,鼾声如雷。
【切!就特么睡?有本事你也昂一下呀!】
曲真会心里嗤了一句,转身钻进了卧房。
在床头柜里摸索了一个两寸长的小喷壶,转身出了门,跨上小电驴,极速而去。
小河湾里,随着农田里排出的化肥水过多,蒿草都长的有两人高了。
这现象在八十年代可不多见,那个年月,河滩上都是清一色的鹅卵石。
还好有两条车辙,小电驴很快的跑进了蒿草丛里。
“今天好快呀!真会,老方不知道吧?你可得留点心,要是让那个老东西知道了,我俩都没好果子吃的。”
回家溜了一趟的柳大才,已经早先一步来了。
“滚,你个胆小鬼,给他带哦帽子,还怕人家,真是没出息的货,放心那死鬼在家打着呼噜呢,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灌了半斤猫尿,咋说也得睡到傍晚。”
不过看见柳大才,忙着收拾草窝,额头上都是汗水,还有点于心不忍。
这尼玛河心里太热了,蚊子又多的要死,真不是个好地方。
“老柳,看你急的,你急个啥?我有好香的香水,那死鬼买的呢!也好驱赶一下蚊虫。”
曲真会说着,掏出的小喷壶,喷了几下,还真见效,蚊虫都“嗡嗡”叫着飞走了。
“卧槽!好东西,好香。”
柳大才大呼起来。
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几只野鸭,“嘎、嘎嘎……”的尖叫着飞入了水潭中。
而此时,从芦苇丛里,忽然有人抬起头,嘿嘿傻笑着。
哈喇子顺嘴而下,被风一吹,飘摇成一道亮亮的弧线。
原来是柳家弯的大傻子扬石头。
快四十了,打小都傻,是杨梅的堂哥。
前段时间,闲溜达的他,偶然的发现了,这芦苇丛里有野鸭蛋。
所以动不动就来淘一次鸭子窝。
今天正好又来捡野鸭蛋了。
结果撞上了密谋的二人,一看是隔壁柳大才,就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嘿嘿!杨叔,好……”
傻子的声音骤然在柳大才背后响了起来。
卧槽!柳大才心里一惊,傻子?
大汗直冒的柳大才,浑身颤抖,愣是没敢回头看傻子。
略略犹豫片刻,拔腿就跑。
不让他看到脸,还有机会辩解,如果让他看到了脸,那就说不清了。
傻子杨石头,嘿嘿!可不是全傻哟!
…………
柳大才回家已经吃完了晚饭,看见老婆何兰花,又躲到房间里去数钱了。
终于数清楚了,整整十万,太好了,改天就要给劳资下崽儿了,嘿嘿!
嗯?老曲。
想到这里,他偷偷的推出了自行车,准备再到河滩上去看看。
等他偷偷摸摸的赶到那儿一看,竟然又看见狗日的傻子还在。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柳大才焦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
对了,找老方。
巧妙的告诉老方,老曲去了河心里的芦苇丛里。
让老方去修理那个大傻子。
走过了几个弯儿,灵机一动的柳大才,拨通了老方的电话。
装着醉醺醺的口吻,急急的喊着老曲。
这一下把老方给整懵了,故意不做声的听着。
柳大才呢,就絮絮叨叨的说着,老曲你够意思,约我去投资。
可是我今天喝醉了,一醒来已经晚上了,还问为啥要约到河滩里的芦苇里去见表哥?
还颠三倒四的说今天喝醉了出不了门了,明天再请老曲帮忙约表哥……
一大串没头没脑的胡话,把老方真听懵逼了。
他倒是知道,老婆曲真会,在市里的一个啥公司兼职,专门帮人拉资金,还小赚了不少佣金。
可是尼玛也不该拉到河滩里去呀?
稍稍想了想,又发现老婆曲真会没在家,心里疑虑之下,骑着电三轮就出了门,直奔河滩芦苇丛。
下河的时候,看到曲真会骑着小电驴,从另一条小路上,急匆匆的回去了。
疑心大起的老方,没有急着去追他老婆。
而是顺着小路,把三轮车开到了河心里。
一瞅,有一个隐密的蒿草丛,好奇的老方决定去看个究竟。
悄无声息的跑过去一看。
傻子杨石头还歪在草窝里。
旁边扔着他买的那个香水瓶子,这让他一下子脑补到了啥。
怒火万丈的老方,激动的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一下子把傻子杨石头,当成了小猪仔。
啥子嘛!又没人管,自己没弄死他,算他走运了。
疼的差点跳起来的杨石头,一下子丢掉了荔枝,疼得鬼追似的钻进了芦苇丛。
急吼吼的回到家,曲真会还笑嘻嘻的凑上来,问他去哪儿了。
暴跳而起的老方,揪着她就是一顿暴揍。
你还问劳资去哪儿了?
你特么去哪儿了?怒火攻心的老方,连嘎了曲真会的心都有了。
悄悄冷静下来后,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让你活着天天受罪,想想就生气的老方,就扯过曲真会赏几个大嘴巴子。
第二天早上,他拽过开曲真会,又揍了一顿,才让她滚去做早饭。
心里恨死了老方的曲真会,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无比无比怨毒的爆出了一个惊天巨瓜,一下子雷晕了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