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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时终于把徐承年从深山老林里捞了出来,捞出来的那一刻,徐承年的脸是黑的,他看着站在面前笑容带着讨好的秦兰时,忍住了来自手的冲动。

真想给人一个大比兜。

但是还是忍住了。

宋鸠站在旁边,在徐承年看过来的时候,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

“我师弟,叫宋三。”秦兰时伸手拍了拍宋鸠的肩膀,“我师父让他路过过来帮个忙的。”

宋鸠:?

他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宋兄好。”一听后边那个三就是在敷衍他的,徐承年自然也明白秦兰时并没有特地告知他真名是什么。

或许是隐藏身份,又或者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徐兄好,我之前听师兄提起过你。”宋鸠对人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很是友好。

“哦,那他是怎么提起我的?”徐承年挑了挑眉,问道。

“他说你是个提钱………”宋鸠的嘴巴被秦兰时捂上了,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但是这半句已经让徐承年幽幽地看向了秦兰时。

“时澜,什么提什么钱?”

“总是提前做好准备的靠谱人!”秦兰时对徐承年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对徐承年这一行为的赞同。

真是机智的回答。

秦兰时在心里夸奖自己,赞美自己的无上智慧与绝美相貌。

“……算了,说正事吧,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那家伙应该还没有被成功封印吧?”徐承年看一眼再看一眼,决定大度地不和这个家伙计较。

“是的,现在有外边的势力插手了,应该是魔修无疑,他们似乎对这个魔物有点在意。”秦兰时坐回了位置上,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似乎准备要写写画画。

“这点在意有多少?”宋鸠在一旁问道,他知道得不多,自己看到的情况往往没有书信中的那般简单。

“不清楚,你说多吧,感觉又不是很在意,说不多,他们又出手了……所以师父他老人家在忙什么?”秦兰时说着,想起什么,看向了宋鸠。

“问天门的那位喊他过去有点事。”宋鸠表示自己只知道这个了。

“问天门?那估计和天机有关吧。”秦兰时想着,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来,“所以,我们假设一下,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想带走魔物的话,封印松动,我师父又恰好有点事不能过来,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估计爽死了。”

“那场大战后,这种魔物也被消灭得所剩无几,它们不仅本身的实力强悍,魔气里头还带着污染性,非修仙者的人很难抗衡。”宋鸠说着,指了指那纸,秦兰时在上面画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大黑球。

“是战后清洗吧,师父他说过他参加过这次清洗,估计这次的这一只就是那次清洗后的情况了。”

“…不是什么修仙者都会顾及凡人的性命的。”宋鸠默默补充了那么一句。

徐承年在旁边坐着没有开口,关于修仙界的知识他不懂,所以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还是那句话,这魔物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所以我们首先得目的是封印它,魔气,先用些时间散散吧。”秦兰时挠了挠头,他有些苦恼地继续道,“所以它又跑哪里去了……”

“地下吧。”徐承年开口了,“地上没有,就地下有,我看它没准还能变化大小呢,不然那么大的身躯怎么说没就没。”

“有道理,但是……它有点能跑,在封印之前得把它引到其他地方控制住才行。”秦兰时拿起笔在那个大黑球旁边画了个坑,“做个陷阱吧。”

“既然要陷阱,就需要有诱饵。”宋鸠拿起桌上的一块梅糕,送入了嘴中,“那大家伙喜欢什么?”

“它喜欢我。”

秦兰时是如此自信地回答道。

宋鸠:?

徐承年:?

“怎么?它不喜欢我干嘛刚刚还追着我跑,头一次见到那么热情追我的家伙,我怪不好意思的呢。”秦兰时笑着在纸上那个坑坑处画下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秦兰时小人,这个小人比旁边的大黑球精致了不少,甚至还能看出小人身上那特有的帅气。

“你有方法?”宋鸠看过去,问道。

“嗯哼?”秦兰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明说。

“……你心里有数就行,所以,诱饵有了,陷阱要怎么布置。”宋鸠见人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多问,他偏过头去,看向了坐在那边的徐承年,“需要找些人帮忙吗?”

“不用,你帮我就行了。”秦兰时放下笔,没有继续画,这计划听上去很简单,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倒是不容易。

“行吧。”宋鸠收回了看着徐承年的视线,他走到窗边,一脚踩了上去就准备要跳,他回头看了秦兰时一眼,开口道,“有事用连音符就喊我,我先在周围逛逛。”

说完,也不等秦兰时反应,直接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窗户边上。

“…怎么不走门?”秦兰时看着人离场的特别方式,吐槽了那么一句,不过他也知道这人估计是去探查地形了。

“哦,对了,承年,伤口还好吗?”秦兰时转头看过去,笑问道。

“还好。”徐承年摇了摇头,他平静地看着秦兰时,“比起这个,你们让我听这些是为了什么?”

“啊?”

“我一个凡人听了也没什么用,况且好像没有需要到我的地方。”徐承年说着,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无用感到闹心。

“没有用吗?好像确实哎。”秦兰时认真思考了一番,恍然大悟。

徐承年:……

委婉点,少年,你最好还是委婉点。

“那么——你现在有用了!!”秦兰时自信对着徐承年一指,那神态像极了动漫里的热血主角,接着他说出了一句废话,“没错!你现在就去找找自己哪里有用吧!!”

硬了。

拳头硬了。

徐承年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指望他说出好话的他也是个傻的。

“承年,别灰心,既然你不知道哪里有用就去找呗,人总是在寻找的过程中获知自己的价值不是吗?”见人不高兴,秦兰时难得正经了一点,说出了有点正经的话。

“说了那么多,感觉全是废话。”徐承年站了起来,然后也一脚踩在了窗户上。

秦兰时:?

“等等,你干嘛?你身上有伤还学人家从窗户走?”秦兰时对其伸出手,但是没有伸出很多。

徐承年低头看了一眼,有点高,他又看了旁边一眼,没有东西可以让他踩着下去。

“承年——你不要想不开啊——”秦兰时在后边继续叫唤着,声音凄惨得如同秋风瑟瑟一样。

徐承年收回了脚。

他改成了在窗边坐下。

“你怎么不继续踩……”秦兰时表示自己才嚎了一句,还没嚎过瘾呢。

“时澜,下次再让我等那么久,你欠我的酒钱就翻倍还我。”徐承年冷酷地开口了,与此同时他还指了指秦兰时腰间的荷包,秦兰时下意识地伸手捂住。

“别别别,我下次一定记得。”秦兰时听到酒钱翻倍,心里一慌,连忙开口应下了。

“…也不知道日后谁受得了你这脾气。”徐承年见人这样,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果然人不靠谱多了,就经常觉得这人不靠谱了。

“什么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诅咒我单身一辈子吗!!”秦兰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骂骂咧咧地开口了。

听多了自然也知道单身是什么意思。

徐承年非常诚实地点点头。

是的,他觉得这人单身的可能性非常大。

“兄弟,你这样不地道啊!!”秦兰时有话要说,于是他也就这样开口了,“我都还没说你这个性子能不能娶到媳妇呢,你就先说我没有机会娶媳妇!!”

“喜欢我的姑娘可多了好吧!!”秦兰时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那你喜欢的人多不多。”徐承年冷笑道。

秦兰时顿时无言以对。

“你让我等我倒是无所谓,你不会后边还会让你喜欢的人等你吧?时澜,你真那么干还是单着好了。”徐承年见人似乎有点在意这个,就顺着话头往下继续调侃道。

“什么啊,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秦兰时想要反驳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他试图举例子,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例子可以举,只能放弃这个办法。

“没准呢?说不准呢?”徐承年火上浇油,不依不饶地继续开口。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一定是世界的错。”秦兰时最后只憋出了那么一句话,估计有些事情真让他确定,他也不敢真的打包票说一定没问题,他只敢这样对别人说,不敢这样对自己说。

……

“时澜。”徐承年开口唤了一声。

“怎么了?”时澜接下了这话。

“以后还是不要让人等太久的好。”

别让人等太久。

别让时间一下子就流逝了。

时间啊,请你慢点地走。

慢点走吧。

“后来,酒剑仙在封印的时候因为魔修的阻挠出了差错,就在妖兽即将要挣脱之时,徐家先祖带了几十个凡人前来相助,他带领众人绘制了可以封印妖兽的阵法,以凡人自身那微薄的灵力重新封印了妖兽。”

“所以那道封印是先祖与仙人一同绘制的,并不是仙人单独绘制的。”徐大人开口了。

“是的,所以这封印并没有之前那位春神大人绘制要精细,要好,而在那个时候酒剑仙身受重伤,无力再继续,他的好友带人回去养伤,把阵法托付于了徐家先祖。”黄先生继续说着这个故事,这个已经有结局的故事。

“这一托付,便是托付了长达几百年之久。”

“……您事到如今是想说什么?”徐城宁站在黄先生的面前,这个故事对他来说并没有触动心神,真正触动他心神的,从来不是先人那一辈传一辈的故事。

“魔修在这个魔物身上花了一点心思,应当是想带这魔物回去为自己所用,只不过这魔物难控,在当时,酒剑仙除了应付魔修,还要应付因为魔修导致的失控魔物。”

“所以,城宁,魔修的许诺并不可信,我不知道那人对你许了什么诺言,但是,你要相信,到最后,你会被撕票的。”黄先生一脸认真地看着徐城宁。

徐城宁:?

“撕票是什么意思?”

唐山玉沉默片刻,看向了黄先生。

“就是,你会被杀死的意思。”黄先生解释了一下,“城宁,考虑一下吧。”

光明正大地撬墙角。

唐山玉默默看了一眼空中飘着的魔气,也不知道这魔气的主人会不会听得见,可能听见了吧?也可能没有听见。

无论哪种,黄先生都已经在鼓励徐城宁叛变的路上了。

所以……

为什么黄先生会知道撕票这个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