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来者皆是达官贵人,每逢这时,姑娘们都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说不定在这百花盛开的地方能遇见心仪的男子。
余妃嫌那高墙里闷得慌,便带鹿清荣来凑热闹,逛了好一会,她觉得有些累便想去凉亭休息,里面有百花做的糕点和花蜜泡的糖水,她甚是满意。
“清荣呀,我这上了年龄就走不动了,你也别在这里陪我空闲着,再去逛逛吧。”
鹿清荣知道余妃来这百花宴是为了自己,她担心自己会憋出病来,便应道:“是。”
她喜清净,一人拿着白色油纸伞往那海棠林中走去,海棠还未绽开完,但依旧花香扑鼻,她正阖眸感受这份独有的清净,但身后响起异常的声响,她反应迅速的呵斥一声:“出来!”
林襄归京途上误入花林,一时间竟找不到出处,出于自然反应,在伞柄碰到自己身体之前,剑已出鞘,在泥泞小道上,两人谁也没有留余地,几招过后,鹿清荣终究敌不过林襄这种常年习武之人,剑锋从发髻挥过,青丝飘落,油纸伞被抛于半空,她眼神凌厉与林襄对视,又稳稳接住了伞柄,伞面遮住刺眼的阳光,林襄这才发现与自己交锋的竟是女子。
“林襄与姑娘无冤无仇,为何对我大打出手?”
“林襄?”鹿清荣柳眉微皱。
“在下是叫林襄,姑娘认识我?”
“不认识。”
鹿清荣恢复常态,握着伞柄从容迈着步子,准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林襄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鹿清荣抬头看着他,林襄立刻松开了手,“是我鲁莽了,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男女授受不亲,林公子这样的确有失风度,不过之前我也冒犯了公子,一来二过,抵消了。”
林襄将剑归于剑鞘之中,握剑抱拳,“姑娘大度,但林襄还有一事相求,可否带我走出这花林?”
“随我来吧。”
鹿清荣走在前,林襄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姑娘招数是我从未见识过的,敢问姑娘拜师于谁?”
她那些雕虫小技只不过是她母妃教她的防身之术,蔓越子民善舞剑,而鹿傅然认为女子舞剑有失体统,泰连子便只教了她寥寥几招,这自然不需外人知道。
“雕虫小技罢了,也多谢公子剑下留情,没让我丧命于此。”
她虽然是这样说,可语气却并没有表面这样和善,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头发,刚刚竟被削去一缕。
“林襄惭愧,未看清姑娘就拔出了剑,好在姑娘没有受伤,不然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鹿清荣停下来,面对着他,“林公子,出路就在前方,请。”
林襄看着她的面容痴楞了一阵,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匆匆道别后离去。
余妃见她独自回来时裙摆上沾满了泥点,不禁问道:“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没事。”茶水入喉,润了润嗓子,她开口道:“方才遇到一位迷了路的公子,是我心思太重,与他较量几番,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余妃起身,鹿清荣也随她一起回了宫。
林襄日落时分才回到林府。
林舷见他归来,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待在京城这几日你勿要乱跑,你久未归京,京城之事你尚未了解,多得是虎视眈眈之人。”
“襄儿只是回来授命,父亲可不必如此紧张。”林襄觉得林舷有些大题小作,却不能违抗父命,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