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鹿清荣跌坐在凳子上,双目噙着泪,声线也在颤抖,“她从小便会揪着我的袖摆,清脆的唤着一声声皇姐,她生的那般漂亮,嬷嬷您也是知道的,安儿失去母妃,无依无靠,她只有我了,我怎舍得眼看他们处心积虑折磨她呢?”
“公主在宫中的处境明哲保身已是下下策,若要为长阳公主出头,您日后的日子又何尝不比她苦。”嬷嬷磕着头,苦苦哀求道:“奴一生都谨记娘娘遗托,盼着公主日后美满,公主为长阳公主所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求公主自私一回,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又于心何忍呢?”鹿清荣揪着衣襟,望着窗外默默流泪。
童青带着女官匆忙赶来,见他背脊挺直站在屋外,轻声说道:“大人,女医官来了。”
叶恩抬眸,对上对方视线,微微颔首,“劳烦您赶来,还请多加上心。”
“大人言重了,这是卑职分内之事。”
女医官低着头随千语进入房中,她额头布了冷汗,不仅因方才赶路匆匆,背后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让她倍感压力。
“大人,女医官已经进去了。”童青提醒道。
“嗯。”叶恩敛眸,转身背手而立。
“属下叫来的大夫还在外面候着,公主那边有了女医官,大人也处理一下伤口吧。”
“小伤,无碍。”
童青拦住想要离开的他,蹙眉道:“大人手背血肉模糊,这也算小伤吗?”
“这与从生死门走出来受过的伤相比不值一提。”叶恩睨了他一眼,淡漠开口:“你从宫中回来,有什么消息。”
“今日祈福未果,是公主一人之过。”童青垂下了头。
叶恩眉眼如初,只是藏在袖摆下的手倏地收紧。
“大人也深知他们对长阳公主岂止苛刻,今日之事,公主难逃责罚。”
“你留在这里,我要回京城一趟。”
童青刚启唇,转眼就不见他身影。
丞相府中管家听奴来报公主就在大门外,他赶忙放下手中账本随奴一同匆匆赶往大门。
“庶民拜见昭和公主。”
他刚要跪下,被鹿清荣拦下,“管家无需多礼,我此次是想来见一见林丞相。”
管家答道:“丞相他进宫面圣了,恐怕还需些时间。”
她站在石头阶下面,缓缓开口:“若管家为难,我站在外面等即可。”
“庶民惶恐,岂敢让公主千金之躯站在寒风中。”他让开了大门,“公主里面请。”
“昭和公主。”
“叶侍卫?”鹿清荣停下步子,转过身见是他,莫名心中安稳下来,“安儿她如何了?”
叶恩颔首应道:“臣命人找了女医官,只是公主伤势如何,臣未得知。”
“女官?”她不假思索,“是禁卫府内的女官?”
“是。”
禁卫府中的女医官本是为了配合禁卫进行特殊任务而存在的,如今私自动用,怕是他也乱了心神。
鹿清荣瞧他模样,叹了口气,“旁人碍眼不宜多说,先进去吧。”
“昭和公主,叶大人,请随我来。”管家见状,恭敬说道。
“麻烦你了。”
管家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跟在其后。
鹿清荣坐在了上座,而叶恩依旧站着。
丫鬟端来上好的茶水就被打发走了,堂厅突然寂静,只听的屋檐之上,鸟振翅欲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