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林舷面色难看的回到府宅,林夫人得知原由,不免有些懊恼,“皇上特许襄儿回来,你却百般阻挠,是想让我这个做娘亲的永远见不到我儿子吗?”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林舷挥袖走到堂厅的椅子旁,脸色不见好转,“林襄抗击北漠屡立战功,文武百官有得是眼红之人。朝廷之事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南州战事平息,林襄身处边疆才是最安全的。如今皇上下诏,林襄不得不回京受封。”
“一步错,步步错,我又怎不知林襄英勇善战是真,怕就怕他习惯有军师作伴,莽撞愚勇。”
林夫人听他一说觉得此事蹊跷,“那可怎么是好呀?我就襄儿一个儿子,早知道就不让他考取功名,平凡一生也可保住性命。”
“荒唐!我林家男儿世代护守边疆,如有胆小如鼠之辈,不得让别人笑话了去!”
“林家林家!你满心护得林家尊严,本应子孙满堂,膝下承欢,却一个个战死沙场,尸骨未还,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了!”
林夫人掩面而泣,哭得林舷头疼不已,“够了!襄儿还未归家,就被你哭得丧了兴。”
林舷挥袖而去,留下林夫人一个人坐在厅堂泣涕涟涟。
“泾城一战,你怎么看?”鹿傅然打开图纸,提起笔杆勾勾画画。
林诏拱手,道出自己见解,“泾城之战耗了数年,补给边塞,国库亏空,但增加税收,百姓则叫苦连天,圣上进退两难。”
“你说的不错。”鹿傅然放下笔墨,指着图纸上一处,再问:“这里如何?”
林诏近看,心中一震,欲言又止,“圣上此意……竟在此。”
“喝。”莫修染双手环胸,侧头扫了一眼婢女端着的托盘,又回头盯着她。
“不要!”鹿意安捂着嘴连连后退。
他没有半分嬉闹意味,冷着脸,命令道:“过来。”
“我不!”
鹿意安撒腿就要跑,但被他单手如拎小鸡仔那般拎了回来。
他胳膊禁锢着她所有动作,鹿意安除了乖乖站在这儿,没有他法。
婢女眼疾手快将药碗塞进了她手中,然后一溜烟跑了,生怕殃及鱼池。
“自己喝还是我灌着你喝?”
一想到他能徒手捏碎一只瓷杯,自己细小的脖子还在他手里,鹿意安勉强露出讨好的笑容,“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她捧着碗,抿了一小口,散发着诡异味道的药汤让她忍不住干呕,于是仰着头企图商量,“喝一半,行不行?”
莫修染垂首,微微挑眉,不容所动。
她认命的捏住鼻子,一口气喝掉了药,刚捂着嘴想吐,又被他捏住下颚塞了一颗糖。
也说不出为什么委屈,她鼻子泛酸,眼泪就要往外掉。
“不许哭。”
听他凶巴巴的语气,鹿意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莫修染捏住自己鼻骨,不耐烦的说道:“挨板子的时候一声不吭,喝个药要你命?”
“都是你,还不是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挨板子!”鹿意安气不过,伸手要去推他,可对方却纹丝不动,她边流着泪边懊恼吼道:“你走,你走,不准再留在这里了!”
“麻烦。”莫修染低声一句,侧开了身子。
鹿意安来不及反应,就要往前扑去,半空又被他拦腰抱了回来。
“你怎么这么坏啊!”她哭声越发响亮,莫修染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