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晚听得动容。
以前她就听人说过,最高级的爱,是两人步伐一致,共同进步。
她与冷之瑾以前的问题,除了叶笙笙外,更多的,是他们的三观不同。
他们看待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以至于交流起来都会有巨大的鸿沟。
叶晚晚很早就知道了。
两人若是想继续走下去,她必须变得优秀,与他并肩看这个世界。
如今,他愿意拉上她了。
“那你教我。”
叶晚晚把笔记本捡起来,放在他膝上。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他能帮她补习功课,现在倒是如愿了。
“过来。”冷之瑾拍了拍右手边的位置。
叶晚晚立刻麻溜地爬过他身边,在他身侧坐下。
冷之瑾打开笔记本,一目十行,侧脸轮廓精致,但添了三分工作的严谨,“哪里不会?”
“这个。”叶晚晚指尖在屏幕点了点,“这个方案已经讨论好几个月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拿定主意用哪个。”
笔记本的光投在冷之瑾的脸上,他眸光微动,眉眼清冷,“欧洲那边的。”
叶晚晚点头,“是。”
“呵。”冷之瑾轻呵一声,“白绍霆倒是会狮子大开口,这项目的百分六十的利益都进了他口袋了。”
“把冷氏当他的提款机吗?”
叶晚晚听出冷之瑾语气的不悦,忐忑地解释,“这个合作是一年前就谈下来的了。”
“那时候冷氏处于低谷,我又刚上任,什么都不会,幸好是姐夫出手帮忙,给我们提供资金,我才……”
“我知道。”冷之瑾没有责怪叶晚晚的意思,露出一个安慰她的笑容,“我没有怪你。”
“那时候你有多难,我知道。”
“给他让的这点小钱确实不算什么。”
“只是……”冷之瑾话锋一转,眼神犀利,“这份人情也该还够了。”
他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份合同我改一下,你明天去跟他们沟通。”
“啊?”叶晚晚一脸迷茫,“改什么?”
“利润的分成,我们六,他四。”
叶晚晚瞪了瞪眼,“这么多?”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冷之瑾胸有成竹地道,“晚晚,记住了,强龙难压地头蛇。”
“白家基业再大,他想在烟城发展,我们是他最优质的合作对象,换句话说,他还得依靠我们。”
“双方都是平等的,没必要对他卑躬屈膝。”
“你把这合同给他,他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晚晚半知半解,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冷之瑾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乖巧应声,“我知道了。”
“还有这西城的这地皮……”
冷之瑾一投身工作,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
那些专业术语像催眠曲,叶晚晚听着看着,思绪不自觉神游了起来。
眼中,只有他。
“冷之瑾。”
叶晚晚轻唤了他一声。
“嗯?”冷之瑾侧眸看她,却见本应该认真学习的学生,眼神专注地盯着他看。
痴痴的,醉醉的。
冷之瑾仿佛看见了刚结婚时,叶晚晚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看的。
像看一块诱人的蛋糕。
冷之瑾敲键盘的手顿住,好笑地回应他,“怎么了?”
“累了?”
叶晚晚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道,“以前我觉得,被你爱着的人一定很幸福。”
冷之瑾微怔。
叶晚晚半跪着,眼神认真地描绘他精致的轮廓,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吻在他唇边,笑了,“现在我也这么觉得。”
“能被你爱着,真好。”
“我真的很喜欢你,冷之瑾。”
所以,不要抛下我。
叶晚晚在心里祈祷道。
少女的馨香萦绕鼻端。
唇上的触感温糯香甜。
冷之瑾浑身僵硬,感受着唇瓣的温度。
他的手指不自觉紧握成拳,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喉结滚动,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叶晚晚……”
叶晚晚闭上眼眸,睫毛轻颤,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在等冷之瑾的回应。
自从他醒来知道自己腿动不了后,他对自己一直有若有似无的疏离。
在医院时,每当她靠近,他总是偏头,以在医院不方便的理由拒绝她。
回了家,她怕他整天呆在房里会闷,提出雇几个佣人照顾他,或者找王妈回来,他也拒绝了。
他几乎不见人,也不出这个房间,他将自己与他外界隔绝开来。
她其实知道的。
他介意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不想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
曾经那么高傲耀眼的人,又怎么会容许自己有这么狼狈的一面。
叶晚晚闭着眼等了很久,冷之瑾始终无动于衷。
她低叹一声,正欲离开,后脑勺却突然一紧,冷之瑾的大手穿过她的发,薄唇密密实实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辗转碾磨。
星星之火瞬间被点燃,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劫后余生的庆幸,如熊熊烈火,席卷了两个人的思绪。
这一刻,仿佛所有事都消失了,只有两颗贴近的心灵。
他们忘我地亲吻着,仿佛要把对方刻入灵魂里。
冷之瑾捏着叶晚晚的力度很大,大到她有些疼,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她软倒在他怀里。
这一声,有如晨光划过黑夜,冷之瑾眼底燃烧的欲望瞬间退却,下一秒,他无意识地,猛地将叶晚晚推开。
叶晚晚猝不及防,跌落在床。
明明不疼,但心却泛起了细碎的酸楚,“冷之瑾……”
她抬着眼眸,脸上是未褪的嫣红,红唇轻咬,眼眸湿润,一副等待被人欺负的模样。
冷之瑾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眼底闪过懊恼,他朝叶晚晚伸出手,将她拉起,“疼吗?”
叶晚晚若无其事地挤出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疼。”
“我还没洗澡。”冷之瑾找了个很烂的借口。
“嗯。”叶晚晚点头,半开玩笑地道,“我也没洗。”
“要不我们一起洗吧?”
她眉眼弯着,手指却蜷缩成一团。
虽然浴室已经在回来之前重新装修过,他就算不依赖别人,也能自己处理好。
但每次洗澡,叶晚晚都能在门外听到他力不从心的声音。
哪怕被他压得很低,很小心翼翼,叶晚晚就是听到了。
这细微的声响像是透过扩音器传到她心里,她每次都难受得想冲进去帮他,但又知这会伤到他自尊心,一直在咬牙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