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陆境起依旧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挑衅意味:
“这我老大。”
卫凤鸣翻白眼:“我是你二大爷。”
乌姀忙从地上爬起来,扯了扯卫凤鸣的衣袖,“凤鸣,我们才没有一起睡,是我刚才和瑰芙峰主缠斗,太累了睡着了。”
陆境起耳朵尖听见了,直言不讳开口:“你那是睡着了吗?你那是失血太多晕过去了。”
乌姀挠挠头,“是吗?怪不得我那么累呢。”
“这癞蛤蟆是谁。”卫凤鸣警惕地把乌姀护在身后,“穿得不咋地,脾气也不咋地,实力更是不咋地,就那张脸好看了一点。”
“他是……”乌姀眼睛骨碌碌一转,“我认的小弟。”
“行吧,当个小弟勉强能给你充充场面。”卫凤鸣笑着握了一绺她的头发,顺滑冰凉的发丝从他手心划走,他揽过乌姀的肩,推着她向前走:
“我们去找其他人去,对了,一会我给你扎头发呀。”
“好呀凤鸣。”
陆境起翻身站起,把荷叶扔到一边,亦步亦趋跟上,卫凤鸣在乌姀看不见的角落扭头瞪他,用眼神威胁:
“给我注意一点。”
“凤鸣,”乌姀这才想起来问,“你也和其他人走散了吗?”
“是啊,那群没有义气的人!”卫凤鸣悲愤开口,“居然让我一个人被瑰芙峰主的复制体追着砍,说什么我耐打,她的斧用我的身体磨着,他们放心。”
身后蓦地发出两声笑。
卫凤鸣不满转头:“我说出来为了是逗你笑的吗?蝶妹你看他。”
乌姀听话地佯装瞪他一眼。
卫凤鸣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乖哦。”
陆境起无辜地瞪大眼睛,“怎么把我老大养成狗使唤了。”
“别听他的,他这是在挑拨离间。”卫凤鸣抬手捂住她的两边耳朵,乌姀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找娘娘的话,我们可以用这个。”她晃了晃手腕。
他们的缚灵绳。
“好久没这么找过人了,差点忘了。”
卫凤鸣和乌姀同时心念一动,两人手腕上原先几近透明的缚灵绳绽放出鲜血一样的亮光,像是流动的血脉,闪烁不息。
“喂,那谁。”卫凤鸣看向陆境起。
“我叫,陆境起。”
“哦,叫惊喜?”
“是镜起!”
“知道了,你过来一下,站我们后边。”
陆境起不明所以地靠近,站定到他们身后。
“准备好,来了。”卫凤鸣朝着乌姀点了点头。
“知道了。”
“等等……什么知道了?”陆境起一头雾水。
忽然不远处闪过一道白色残影,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如同坠落流星一样迅速朝他们冲过来。
白影迅速飞掠,卫凤鸣蓄足灵力,将全身灵力灌注在胸口,那道白影直直冲进卫凤鸣的怀里。
卫凤鸣没承受住这道力气,被一同带着砸向乌姀,三个人一起撞在树上,惊起落叶飒飒。
“啊……”
谢锒琅轻轻揉了揉胸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的。”卫凤鸣把乌姀拽起来,“这次好像没上次那么痛。”
“我也觉得还好,是我们的耐受能力变强了吗?”
“你们是好了……”陆境起虚弱地扶着树,“我都快挂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自己的太奶奶了。
好过分,居然拿他当人肉垫子。
“不好意思啊。”卫凤鸣没什么诚意地道歉。
“这位是?”谢锒琅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多了一位不曾见过的绿衣少年,虽是狼狈地扶着树,盖不住风骨傲然。
卫凤鸣把对他的成见写在了脸上,连介绍的时候都是含糊不清地一笔带过,“陆%&@%。”
谢锒琅没听清,“什么?”
陆境起摸了摸鼻尖,主动自我介绍,“陆境起。”
“抱歉,请问道友是哪个宗门的?”
“星跃宗。”
“为何未着星跃宗门服?”
陆境起摆摆手,“太丑了,我不喜欢。”
场外招他进来的峰主擦了把汗,默默看向了堂上的宗主。
“……”
“……”
峰主对他露出了个尴尬的苦笑:“……”
宗主低头错开视线,盯着桌案沉默:“……”
卫凤鸣撇了撇嘴,“再丑的衣服,也没有比你身上这件绿不拉几的宗门服丑吧?”
乌姀鼓着腮和谢锒琅对看一眼: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但凡低头看一眼他们三个穿的什么呢?
“当然有,怎么会没有?”陆境起认真地点点头,“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衣服,给我家牛当牛棚盖,它连夜离家出走。”
“虽然没我们的好看,但是我记得好像没那么丑吧?”卫凤鸣被他笃定的神情唬住了,仔细回想。
“真的没有你们的好看。”陆境起严肃颔首,“而且你不觉得我的私服和你们的宗门服很搭吗?”
卫凤鸣轻哼一声,“我们的绿比较显白,你的绿太浅了。”
“是,一群人走过去我们以为萤火虫呢。”陆境起摸着鼻尖。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卫凤鸣炸毛。
场外。
星跃宗宗主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其他宗主也偏头去看他的衣服。
“……啧。”
早知道穿自己衣服来了。
“好了凤鸣。”谢锒琅扯了扯卫凤鸣,“今天你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针对人家。”
“你不知道,这小子,想爬我们家蝶蝶的床。”卫凤鸣说得煞有其事,“还和我们家蝶蝶一起睡觉。”
“什么?”谢锒琅看陆境起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乌姀头疼地按住眉心,“你误会了……”
解释的话未说出口,陆境起耳尖微动,蹲下身子捡起一片落叶。
一把黑剑刚刚好擦过他弯下去的脊背,深深钉在树干之中,剑身还在打颤,发出铮铮嗡鸣。
和这柄剑气质浑然一体的黑色身影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中间。
乌姀觉得自己的耳尖被带着凉意的指尖捏住往上提,“疼疼疼……”
好气又好笑的声音自头顶传下来,仔细听还有些咬牙切齿:
“吕蝶蝶,你是想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