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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凤鸣将谢锒琅怀里的乌姀小心翼翼地挪到自己的臂弯,动作轻缓地往她嘴里灌药剂,塞灵丹,分出一缕神识一点点安抚她饱受摧残的识海。

昏迷不醒的乌姀任由他摆布,恬静乖巧得不似活人。

谢锒琅抬眼望去,那几名神秘强者御剑站在上空俯瞰他们,从露出的一道眼睛中并未看出冷意,居然有几分关切。

他便知晓,这应当就是自己人。

卫凤鸣的额头沁出冷汗,唇瓣紧抿成一道,呼吸不自觉放缓,良久才长舒一口气,“我把她神识补好了。”

谢锒琅收回视线,觉察出了上面的几位应当是在等着他们治好乌姀,收回视线,“她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应当快了。”

终于,在两人担忧的视线中,乌姀悠悠转醒。

乌姀轻巧地从他怀里一跃而起,望了眼四周,“那些神秘人呢?”

谢锒琅示意她抬眼往天上望,“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我们要时刻留意。”

约莫五道身影立在空中,压迫感极强。

乌姀虚握了握拳感受体内丰沛的灵力以及浑身气血的通畅,知道卫凤鸣花了不少精力,认真道,“谢谢,我会还你的。”

卫凤鸣有些纳闷,“你跟我客气什么?”

乌姀笑了笑,也没回答,故作不经意地提起,“你给我喝的什么?补充灵力的效果挺好的。”

卫凤鸣没多想,“一品复灵药剂。”

出自于医修之手的药剂有三种级别,一品,二品,三品,数字越大品阶越低。

市场上流通的大多是二品和三品药剂,因为医修的稀缺,医修们一般不会把炼制出来的药剂导入市场,而是选择一些大小宗门世家售卖,一方面价格可观,另一方面广结善缘,还可以结交权贵,于是连这两种品阶的药剂都是价格不菲,价格常年居高不下。

至于品阶最高的一品药剂,只有元婴期及以上的大医修才能制成,一般只出现在拍卖阁,或是大世家的藏宝阁,那就不是普通修士咬咬牙跺跺脚就能触碰到的了,一要看人脉,二要看财力。

乌姀手指轻颤,压下心痛感,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多少灵石一瓶?”

她刚才喝了那么多,得赔多少?

卫凤鸣手一掐,“我临走前我爹给我塞的,我也不知道多少,你觉得好用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再给你几瓶?”

他热情得不像话,乌姀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

乌姀对着那张毫无戒备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她吃够了欠人因果债的苦,早就养成了不轻易要人东西的习惯,实在是怕了。

趁着卫凤鸣出去找干净水源的空档,乌姀悄悄问谢锒琅,“依你所见,你觉得一瓶大概要多少灵石?”

谢锒琅没怎么想就回答她,“正要算来的话有市无价,若是非要给出个数字……大概二十万上等灵石。”

乌姀心如刀绞,谢锒琅又含笑慢悠悠接上一句,“……一瓶。”

二十万!上等灵石!一瓶!

怪不得效果堪称逆天。

她现在把那些没喝干净的药剂瓶找卫凤鸣要回来还来得及吗?

说不定,攒一攒里面还有五六万,她都得给兑着水涮涮瓶底喝了。

乌姀心里啪嗒啪嗒地打着算盘子,加上两次昏迷时的,她喝了他至少二十瓶这种品质的药剂。

也就是,她现在又多了一笔四百万上等灵石以上的债务。

她一时无言:“……”

这债务,真是越来越多了。

“凤鸣又没要你还,不必太有负担。”侧目瞥见乌姀苦兮兮的脸色,谢锒琅出声宽慰。

“一切非己之物加以己身而不偿还,必定会留下因果债,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祸患。”乌姀面色纠结,还在考虑要如何偿还这笔飞来横债。

“可是你的伤是为了救我们,独自担下债务不会觉得吃亏吗?”

乌姀耸耸肩,“吃亏是福。”

谢锒琅觉得有些神奇,这清坞宗难道教出来的都是这般正直到有些傻气的修士吗?拿是因果债,吃亏便是福。

“若是笔笔账都划分得如此清楚,不会伤了朋友的心吗?”

朋友。

乌姀细细咀嚼了下这个远离了她十年的词,一抹笑容忽然绽开,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我觉得这和朋友并不冲突,就像是‘家人’总跟‘无私’挂钩,但真的是永远不求回报吗?所以朋友又真的能当一辈子的朋友吗?”

就像是说好了会一辈子爱她疼她的爹娘师尊和师兄师姐们,只需要两年就能忘却他们不值钱的承诺。

都是骗子。

许是觉得这样说话有些太伤人,乌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我们只能当一时的朋友的意思。”

虽然他们是自己下山遇见的两次意外,但是相处十日有余,她自然也把他们归于朋友。

相处方式也跟那些有组队之缘,对她散发善意的佣兵哥哥姐姐一样。

只是娘娘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乌姀不求甚解,眼神认真诚恳,“你在难过吗?”

她的话将三人的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但谢锒琅也理解。

他摇摇头,定定瞧着她,轻轻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妨我们把这个问题留下来,一年之后再做讨论如何?”

“好。”她的眼神闪烁着肯定光芒,“我不会输。”

她的论据可是源自自身,她花了十年才明白,无论多亲近的亲情和友情都不可能是永远的。

可是谢锒琅眼里透着的笃定和自信又实在让她有些迟疑。

像是无比确信她一定会输。

“你们聊什么呢?”

卫凤鸣拿着三个小花环回来,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周身的气场不太对劲,虽然不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就是怪怪的。

“没什么。”谢锒琅轻飘飘带过,目光落在他手上的东西,“你拿的什么?”

“花环啊!”

卫凤鸣的注意力果真立刻被吸引走,“我没找到水源,倒发现了小路旁不少的花,我就摘了些编了三个花环,我们一人一个,这样大家就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啦!”

又是朋友。

乌姀下意识看向谢锒琅,见他幽深含笑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向了自己,她略一心虚,眼神默默移开。

脑袋忽然落下微微束缚之感的东西,乌姀抬手摸了摸,是花环。

卫凤鸣细细打量,忽然出声,“嗯,小蝴蝶的头大了些。”

乌姀说得上是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你自己的花环做小了!”

终于,立在三人之上随时会落下的大刀动了。

铮——

一把寒意料峭的剑刺破虚空,忽然斜刺向三人而来。

乌姀把卫凤鸣一把推开,自己反身一闪,堪堪避开,凌厉的剑尖没入坚硬黄土,又破土而出。

“快跑!”

乌姀一边扯着一个,带着两个脆皮仓皇逃窜,那剑穷追不舍,明明好几次可以弄死他们,却像耍人似的撵着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