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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模因会 > 第151章 随波逐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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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好杨或家的玻璃后,司马庚新就走了。

她还是不愿见人,他也做好了被骂的打算,但她却只是低沉着说想要静一静。

“唉,今天又没能早睡。”

这正是,披星戴月。

也是直到第二天,从昨日幻夜里惊醒的杨或,才将姬家的情报,匿名发到了曾经的模因总会邮箱,总会有人看到的——只要他没被停用。

那个账号是子央在运营。

他只有十六岁,在这场势力斗争中幸免于难。

只不过,他在总会里一直是一个尴尬的定位,他年龄那样小,也没有什么正式工作,除了像狗一样追着姬妤摇尾巴以外,没人与他有太多交集。

只知道他是子氏医院的二少爷。

司马庚新想和他交好,却总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杨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只觉得与他交流时让人打心里不舒服。

但眼下只能靠他了。

“果然是这样。”

子央紧贴着电脑屏幕,几乎是在用结膜去舔舐那一粒粒漆黑的方块字。

他轻敲着键盘,哼着民国春申滩的靡靡之音,随手便将那邮件删除,然后销号。

之后,一拳砸烂电脑屏幕,笑容灿烂地,挑起最大的碎片,爬上餐桌,发狠捅进了自己心口,使劲搅了好几圈,死在了全家人那将餐巾鼓起的掌声中。

...

“你已经是模、能两会的实际领袖了。”

“会不会有些太冒进?”

苏茶柒接过嬴熄的名单,那里写满了所有值得百分百信任的姓名,上到夏后国安、列山谯等,下至在民间改名换姓的神农家某后裔。

“你要考虑民间的反响,因为风里越的缘故,轩辕家的公信力史无前例的低。”

这儿是上京大剧院,算不上安全,却最能掩人耳目。

外面的游客熙熙攘攘,又穿插了严选的公安与士兵,他们都在让大脑超负荷工作,只为了阻止知生逐羽或其他某人,能够窥探到里面的会议。

苏茶柒是没想到,他也有一天能成为会议的主人公。

他更不会想到,这里将会成为那足以改变历史的组织的诞生之地。

“在亲身经历了风里越祸乱后,又亲眼看到了活到现在的彭祖,呼,上面已经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沮渔叼起烟,刚吐出一口气,却又被不知是谁用能力掐灭。

“美利坚有联邦能力特勤局,苏罗有克格勃,新阿巴斯有主选马穆鲁克。欧共体,更是有数不清的类似组织。我们的列山科、反特局等等,哪怕是最传奇的三山科,也还是没有形成规模。”赵之阳默念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建立相似的组织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组织上的要求。”

“以及,在与彭祖和神农一族的商讨下,确定了能集会,以及前模因会,都会听从这个新部门,公安也将尽全力支持其工作。而且,负责人将会是你。新部门的工作,就是调查、阻止、抓捕风里越及其朋党,维护国家与世界安全稳定。同时,对抗他国能力者特工。”夏后国安轻抚着帽子上的金星。

“我?是,我会努力的。”苏茶柒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我的身份,要怎么处理。”

是将那个捏造出来的“苏茶柒”越级提拔到如此高度?还是将轩辕柒的身份公之于众?

“就将轩辕柒的身份公之于众,哪怕有轩辕越的丑闻,也是瑕不掩瑜,这是师父的意思。”沮渔是代表列山谯来的。

“丑闻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一直沉默着的李温良终于开口,他被斩首的后遗症依然明显,嗓音都变得那样沙哑。只希望他能尽快恢复,以免影响他的第二事业。

“唯一要向你说明的地方就是,一旦你接下这一成命,你就不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华夏能力界的代表和领袖了。所以,务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公安的代表过一舟将最重要的问题摆到了桌上:“最后一个问题,新部门的名字,就由你来拟定吧。”

“这…”取名可比任命要难。

待选项有许多,过一舟从公文包中找出了许多投稿,有张扬的,也有死板的。

苏茶柒想了有一会,才终于长舒一气,慢慢道:“能力部,就叫这个。”

能力部,就此成立。

舆论哗然。

“轩辕家真正的长子轩辕柒,击溃风里越的邪恶计划,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并且临危受命,担任第一任能力部部长,正式开始与风里越的对抗。”

这无比尴尬的文案,在热搜榜首挂了整整一周。

明明央视卫视都有严肃正规的演讲稿,这些互联网媒体却还是热衷这些抓人眼球的潮词热句。

但在几天的舟车劳顿下,还是在模因总会原址上,草草搭起了能力部的班子。

当然,模因总会也在重建的过程中。

只等轩辕严心态正常之后,再任命他重整模因会即可。

但自从轩辕越不复存在之后,模因会也只是一个中空的巨人了。未受牵连的,只有狐归言、刘苌青、蚩褐染和远在西北、东北的赫连媲云与爱新觉罗佩能够调遣。

而轩辕家,也早早被风里越剥蚀殆尽。

但相对的,能集会与神农一族的战力也都可以听候他的差遣,有了李赵朱三大家以及孛儿只斤氏族的支持,还可以随意差遣列山科的精英,而神农一族的脉络,更是尚待发掘。

而苏茶柒本人,也重获了新能力,哪怕现在仍然孱弱,但他的公信力,已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至少他自己,也开始自信起来了。

在将最后一间空屋安排好后,他才伸着懒腰,看向窗外那说不上是红还是蓝的夕阳。

秦灵云在一旁削着苹果,一听就很脆甜,如同白噪音一般,让人安心。

哪怕风里越仍然在逃,哪怕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卷土重来,但只要眼下是安全的,就好了。

“你结婚了吗?工资怎么样?有告诉家里人工作内容吗?在船上住习惯了之后,还能适应陆地的生活吗?”

“知生兄,怎么像乡野老妪一样问个不停?”

风里越走上甲板,这才将那个船员,从知生逐羽的文字牢狱中解救出来。

“他听得懂汉语?”风里越靠着栏杆,听着海的喘息。

“他们常年游走在鲸海上搞走私,汉语朝鲜语都是轻松拿捏的,你知道现在什么最挣钱吗?”知生逐羽翻过护栏,嚣张地坐在船舷上,也不怕掉下去淹死。

“我已经多久没有看过海了。”风里越没有接过话茬。

“是叫谷子?还是什么的,从东瀛进货价也就几百日元,如果正常渠道卖到华夏的话,稀有款能卖到几百人民币,这可是二十倍起步的利润。而他们绕开关税,再把价格压在零售价的一半,直接抢占了零售的地位。而且。”他突然越过整个栅栏,按住风里越的肩膀:“他们产的都是假货,几千日元的压片机,然后打印上一模一样的塑料纸,再从横滨找些大妈纯手工打造,成本只有几日元。你知道吗?这是一千倍的利润啊。”

“谷子?华夏现在缺粮食吗?”风里越攥住他的手腕,将它放回原处。

他们是正午阴天时离港的,回过头去,却连一点其他涟漪都看不到。

只有船,破开那暗得发黑的海,卷起蛛网一样惨白的浪,在无边之中,散成泡沫,漂到失联。

风里越随手造出两杯不知名的酒,递到了知生逐羽手边。

“干杯。”

“一切顺利。”

两只水晶高脚杯,晃着深黄的酒,映着漆黑的海。

一杯苦涩入喉,知生逐羽便随手扔去那艺术品,或许他会在被藤壶缠身之前,飘到某不知名的渔村之间,让那童心未泯的渔夫,将这价值不菲的“垃圾”珍藏起来。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总会有。

“你本来是打算怎样来的?”

“随便造一艘船,再让爱丽丝的人偶伪装成船员,航海就托付给姬妤。”

“噗。”知生逐羽扑哧一笑:“我这个好兄弟,真是被时间冲昏了头脑,你那样一个无名无证的船,突然驶入东瀛领海,等着挨炸弹呢?”

“是吗,是我疏忽了。”他抿掉最后一口酒,那酒杯也如粉砂一般碎成了扬尘:“明明是甘蔗酿的,却还是那样难以下咽,我还以为会是甜的。”

“所以我来了,东瀛的人脉,你随意去用。”

“条件呢。”

“还是你了解我...嗯,请允许我,为轩辕柒使些绊子,我实在是闲得无聊,当然,我不会玩坏他的。”

“好,但还是不许你用我的家人。”

“休瞧不起人,我也是托了你的福,找到了自己的玩具。”

“那你有得忙了,还有多久才到。”

浪变大了,离陆地越来越远了。往哪看,都是一望无际的,说不出是蓝、灰,还是黑的一片接一片。

为什么,海这样黑,比那尚有隔着浓云的淡日的天还要暗。

“姬妤...”

风里越抛开知生逐羽,转身朝着舱里走去。

“我在,先生。”

她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檐影下。

风里越的步伐变得踉跄,与那浪同频,哪怕已经走到了甲板中庭,却总同随时要坠下海一样。直到撞上姬妤,被她抱住之时,那趔趄、颤抖、无助才终于停歇。

就像那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寻到自己母亲的形单婴孩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沉稳。

已经,入夜了。

无论何年何月,只要日落的那一刻起,风里越就会变成如此。

她只比他矮了半头,所以他才能将整张脸埋在她的肩头,放下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保留,那切肤的存在。

“我要休息了,在海上,格外孤独。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都抛弃了一般,请不要那样,无论是客观唯心的那位,还是唯物的大家...”

“我永远都在您身边,您尽管安心吧。”姬妤抱紧他的白发,声声安慰道。

只是,唯独知生逐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同喝下了这整个太平洋的苦水一般。

“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妨碍我们的大计,听懂了吗?”他的话,直接传到了姬妤颅内。

却没有等来回应。

“管好自己,若不是他的求情,我早就该将你抹除。”

可回应,只有姬妤那没有意义,也没有感情的平静眼神。

她是个危险的女人。

是让他知生逐羽也能感受到威胁的唯一对象。

她,无法被读心。

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居然就能做到这样...她真得是人类吗?她真得是地球人吗?

从她的思想里,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知生逐羽只知道,这是她刻意准备的防御手段——她仅凭着脑力,就在随时随地胡思乱想,并且在碎片中的思维中,拼凑出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正确内容。

她脑中的画面,都是没有提示的拼图。

她心里的独白,都是添油加醋的乱序。

只有她自己,可以在那一堆混沌之中,组出正确的顺序与对象。

知生逐羽有本事破译出其中的一句,但他总需要时间。

她这样用脑,难道不会累吗?当然会累,而且是很累,这也是她总是沉默寡言,又面无表情的原因。

这娘们,哪怕是心想一句“风里越”,也要变成乱序的十几号字,一等他知生逐羽猜出这句来,她早就不知超前了多少了。

以及她那惹人恼怒的态度,就如同背负了怎样的悲哀与命运一般...老子活了两个世界,整个万年,也没有你这样看破红尘、悲天悯人,在这里装什么...

他目送着风里越在她的搀扶下,连句告别都没有得进了船舱。

那股被人忽视的愤怒,被无名业火,该怎么去发泄?

“所有正在开房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老二狠揍一拳。”

他又在用能力随意诅咒他人了。

“我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他发狠道。

唯一的阻碍,就是风里越。

绝不能让她影响我们的计划。

不过是一个在四百年前才跟在身边摇尾乞食的母狗,怎么有脸,怎么有脸与我这同他共度了万年岁月的知生逐羽分庭抗礼,阻碍我们十千年的大计?怎么有脸,怎么有脸...

我要,让风里越拯救这个世界,绝不是让这个世界去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