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时,邢枝开始筹划婚礼上她这边要邀请的宾客名单,提起伴娘人选,她想到了李文婷。
纪予铖却不同意。
他一向都不管这些事情的,却唯独对李文婷来当婚礼伴娘这件事有意见,邢枝不禁疑惑:“你好像对李文婷这个人很有成见?”
“有吗?”
“有,每次我一提到她,你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好像很没有耐心的样子。”邢枝言之凿凿。
纪予铖低嗤一声:“她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对她有耐心?”
话里明显带刺儿,语气里满是不屑。
“还敢说没有成见?”邢枝双手捧着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为你那个好兄弟杨景旭打抱不平?”
“我闲得慌管他那破事儿。”纪予铖不以为意。
哦,不是为了杨景旭,那就为了他自己,可他跟李文婷之间能有什么交集呢?
“我记得听杨景旭说过一嘴,李文婷好像勾搭过他兄弟,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邢枝眯了眯眼,随即作出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
纪予铖捏着她脸颊往两边扯:“你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什么呢。”
邢枝被捏疼了,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往旁边躲。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嘛,我是你老婆,领了证的合法老婆,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跟我说。”她故作娇纵地哼了一声:“说好的夫妻同心呢?”
纪予铖被这话说得无言,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行,夫妻同心,那我就告诉你。”他有点不放心,还是有言在先:“但是先说好,你不能生气,不要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嗯?”
邢枝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你说吧。”
“嗯,真乖。”纪予铖笑着亲了亲她的唇。
当年地铁上那件事发生之后,为了查清楚网络上的那些不良谣言,纪予铖派人去了邢枝曾经就读的那所初中,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最开始谣传邢枝对她父亲邢建民有不轨想法的人,竟是李文婷。
也就是说,邢枝之所以会经历那些校园霸凌和语言上的侮辱伤害,源头是她所谓的好姐妹。
彼时邢枝的状态很不好,纪予铖就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后来也没再提起。
“一边跟你当好姐妹,一边败坏你的名声,这样的人凭什么让我对她有耐心?又凭什么来做我们的婚礼伴娘?”
邢枝听完沉默了。
萦绕在心中多年的谜团,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呢?
说实话,时隔这么多年,邢枝也不是很在意了,就是单纯好奇而已,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做。
但无论怎样,邢枝都不想再追究了,也不打算去问她,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不能总揪着过去的是非不放。
而且,李文婷也不能算是她的好姐妹,两人的交情并没有多深,只是因为老家是一起的,上学又在一处,才走得近了一些。
不然也不至于在转学后失去联系这么多年。
所以今天听到这些,邢枝并没有多难过。
倒是这番话让她想起一件别的事情来,当初在得知李文婷做了人流手术时,纪予铖在言语间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冷漠和嘲讽,想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了。
“没关系的,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年我能在那个暴雨天里遇到你和爸爸,说到底也要感谢她。”
如果不是李文婷非要缠着她一道赶夜路回家,后又在暴雨天气下果断抛下她独自返校,邢枝也不会经历那一遭。
过去所经历的一切,成就了今天的我和我们。
“李文婷她或许是不完美的,或许是做错了,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现在这样完美的我们。”邢枝歪头看着他笑:“这不是很好吗?”
纪予铖似是被触动了,目光很深地凝视着怀中的人,眼中不分明的情绪翻滚着,灼热而汹涌。
过了几秒,他才轻笑着说:“原来我媳妇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啊,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哪有啊?不是你说的么,不要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我这是在听你的话好不好。”
邢枝仰脸亲他下巴,半是撒娇半是哄:“说来说去,还是我老公最好了。”
纪予铖被哄得很是受用,掐着她细腰往身上带,大手像带了电似的,勾着衣摆往里探:“你老公的好处还多着呢,再好好感受一下?”
大白天又要不老实了。
邢枝忙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扯着往下,压在腰上:“有没有发现,我的腰比以前更软了?”
这点没有谁比纪予铖更有发言权了。
这把腰肢本就纤细得不盈一握,如今更是柔软得像没了骨头一般,每每在他眼前轻摇慢摆,曲线玲珑,下塌上翘,旖旎生香。
纤软得不可思议。
他没说话,细细揉捏着掌中的软肉,眸色渐深。
“留学的那两年多时间里,我唯一的课外活动就是练瑜伽了,不管有多忙,每周一次,从不间断,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他出声,邢枝娇笑着凑到他耳边,气息暧昧:“因为我想让我的腰更软一些。”
话音落下,腰上被用力掐了一下。
邢枝低呼一声,身子先是一僵,而后彻底软了下来,有些委屈地伏在他肩头不动了。
纪予铖捏着她后颈将人从身上拎起来,微眯着眼,目光沉沉地与她对视着:“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想让腰更软?”
他语带威胁:“想好了再说。”
不告而别之后,想方设法让自己的腰变得更软,说这种话是想气死他么。
邢枝抿唇轻笑,眼尾微勾,睫毛扑闪几下,如狡猾的小狐狸一般,娇俏且无辜。
纪予铖看她这样就是在挑衅,没什么温度地轻笑了声:“不说?”
“行,有骨气。”
说完,一手揽着后背防止她摔倒,另一手去挠她的痒痒肉。
邢枝一向怕痒,很快就咯咯笑倒在他怀里:“别…我说…错了…老公别…老公……”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求饶声,纪予铖这才大发慈悲地停了手:“说。”
邢枝喘着气缓了一阵,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她面颊红红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实我也说不好具体是什么想法,当时那种状态,我确实没想过还能再跟你发生点什么,但是吧……”
邢枝抿了抿唇,声音低下去:“我内心深处就好像还有另外一个我,那个我完全不考虑现实,整个人都活在幻想中的彩色泡泡里,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想再一次被你看到,到那时,我希望你看到的是一个更优秀的邢枝。”
纪予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所以我很努力地学习,无论多苦多难,我从来都没有懈怠过,也从没想过要放弃,我再忙也要抽空每周练一次瑜伽,拒绝了所有向我示好的男生,因为在内心深处的那个我……”
邢枝声音里带了细弱的哽咽,上身往前探,轻轻地去贴他的唇:“一直都在去见你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