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将青君叫到了书房之中。
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娘,杭舒章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青君,经过这些天的思考,此前你所提的疑问,你有何感悟?”
青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学生认为,要想在学业或事业上取得卓越成就,就必须勤奋努力,不能贪图享乐而荒废时光。
然而,人性本就倾向于安逸和懒惰。
因此,如果期望有所作为,除了严于律己之外,先生们也应该加强督促引导。”
杭舒章听后连连点头,赞道:“青君所言甚善!不过凡事皆应有度,若矫枉过正反而可能带来不良影响,这样是否欠妥?”
青君闻言急忙躬身施礼,恭敬地回答:“多谢老师指点迷津,请老师指教。”
杭舒章听闻此言,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苏韵香,“此事,当请苏大人指点于你。”
苏韵香笑道:“佛家主张众生平等。
倘若圣贤之道能够教化身处烟花之地的女娘,那么这其中所蕴含的功德想必也是不可估量的吧。”
青君恭敬地回答道:“学生明白了,世间众人的欲望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江河巨浪一般。
与其强行阻拦,倒不如因势利导、顺其自然。”
杭舒章微微颔首,赞道:“青君当真是聪颖过人!
坊间的琐事杂务,为师就放心交给你来掌管了。
待到院试结束之后,为师就要踏上西行之路。
你倘若遇到什么棘手难题,尽可去找贾明求助。”
青君立即躬身施礼回应道:“学生遵命,多谢老师信任。学生这就回去草拟相关章程。”
站在一旁的苏韵香笑对着杭舒章夸赞道:
“絮之,你这位弟子可是相当出色!”
杭舒章满意地点点头,感慨地说道: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所有的事情竟然如此之凑巧。”
贾宏来禀报:“南总管已将西行所需的各项事宜准备妥当,只待县试一结束,即可启程出发。”
杭舒章感叹道:“她的手脚倒是快。”
*
杭舒章与苏韵香一同前往查看考场的布置情况。
孤城人手短缺,杭舒章和苏韵香两人身兼数职,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杭舒章觉得,现在急需一个能够接手掌管县学的人。
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太忙了。
不仅需要负责孤城的商业、政务和防御布局等事务,还得处理个人私下里的各种琐事。
尽管有南轻悠和沈泠帮忙分担一些任务,但很多事情仍然需要自己亲自参与并做出决策。
韵香负责掌管人口赋税以及县学的教化事宜也繁杂不已。
还要每天应对老百姓之间各式各样繁杂琐碎的小争执、小矛盾。
杭舒章与苏韵香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杭舒章苦笑着说道:“此时此刻,我居然会如此期望皇上再多贬谪两名官员到孤城来。”
听到这话,苏韵香白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回应道:
“现在朝廷里的众多大臣们心里大概正七上八下呢,你这想法可真是损人不利己。”
杭舒章叹息着:“没办法啊,我这里人手实在短缺。
各个部门的小官吏们虽然能够把各类事情记录下来,但最终还是需要我们亲自去做出判断和裁决。
就连那些微不足道的琐事,老百姓们也要跑到衙门里来告状。
当真难以想象,皇上需要处理来自全国各地的政务时,究竟是如何忙碌过来的?”
苏韵香向杭舒章建议道:“要不你试着请求汝州刺史派遣两个官员下来协助我们吧?”
杭舒章无奈地说道:“我每年去述职之时都有提及此事,但刺史大人每次都说一定会向朝廷上奏。
然而,年复一年,始终没有人前来。孤城这般凶险之地,有谁愿意来呢?”
苏韵香叹了口气,接着说:“唉,只希望今年能够有几位学子考中秀才,这样我们好歹也能有几个可用之才。”
杭舒章却皱起眉头,担忧地说:“你别抱太大期望了,元宵之夜,我瞧着城里多了许多外地来的学子。
我让赵捕头去打听了一下,他们都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或许他们觉得孤城里竞争较小,可以趁机浑水摸鱼,如果有幸考中,便立刻前往汝州参加府试。”
苏韵香越想越觉得不妥,她紧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一来,不就相当于弄虚作假吗?
倘若被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岂不成了私舞弊之人?”
苏韵香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杭舒章一脸严肃地说道:“世一以为这些人不聪明吗?
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世一难道没有注意到有很多人的户籍已经迁入了孤城吗?”
苏韵香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道:
“哎呀,我当时经手迁入之事时还暗自高兴呢。
觉得孤城能够接纳更多的人口是件好事,没想到竟然隐藏着这样的阴谋!
絮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杭舒章淡然一笑,解释道:“元宵节那夜,我们一起出去赏花灯,不是见着了许多斯文败类之徒吗?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就让赵捕头去调查了一下,顺便也查了一下户籍迁入的情况。”
苏韵香气鼓鼓地说:“哼,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偷偷调查我负责的公务!”
“这哪里算背地里调查,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忙着考场的事情嘛,我也是害怕有所疏漏罢了。”杭舒章连忙辩解道。
“我担心这次县试会出差错,所以就多长了个心眼儿而已。
要是真发生了异籍考生跨地参加考试这样的事情,一旦被曝出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苏韵香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你去检查了一遍,要不然,咱们说不定就得回到永京的大牢里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