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孤城中几乎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
再不济，也贴了红纸对联和福字。
屋内，杭舒章和苏韵香正忙着准备年夜饭。
厨房里弥漫着各种香味，有鱼香、肉香还有淡淡的酒香味。
“絮之，你看这道菜怎么样？”苏韵香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蟹酿豆腐举到杭舒章跟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杭舒章尝了一口，赞不绝口：“嗯，好吃！有鱼肉还有蟹肉参杂其中，又鲜又嫩。这道菜肯定是今晚最出色的菜肴。”
苏韵香说：“这可是白嫂嫂的压轴手艺，我磨了她许久呢。”
杭舒章看着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娘变成如今的厨艺有成。
心中感慨万千。
“韵香聪慧，心思玲珑，稍微用心便远超旁人。”
苏韵香娇嗔的看了杭舒章一眼，“就你嘴甜。”
外面传来一阵爆竹声，新年的氛围愈加浓厚。
厨房的人被声音引去心神。
苏韵香趁机在杭舒章唇角啄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均是偷摸做坏事得逞的笑。
杭舒章说：“定是苏琬又在烧爆竹了。”
南轻悠和沈泠一起走进来。
“你们来了。”杭舒章笑着说。
“还是你们这里人多热闹些，我们特意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南轻悠笑着说道。
苏韵香看到她们也很高兴，“快来吧，饭菜都快准备好了。”
青叶和青君在包角儿。
大锅里蒸着栗米扣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苏琬从外头跑进来，刚进厨房就大喊：“哇，好香好香！”
苏琬眼睛放光，使劲的吸着鼻子。趁着人不注意，伸出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鸡腿。
“小馋猫，别急，还没到时候。”苏韵香笑着拍了拍苏琬的手。
苏琬委屈巴巴的缩回了手。
一道接一道的菜被端出去，放到大堂的案几上。
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各人均是安静的进食。
宴已过半，南轻悠端着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敬二位大人。”
苏韵香说：“你这也太敷衍了，一杯酒就想敬两个人？”
南轻悠理直气壮的说：“那怎么办？两位大人是一家人，我先敬谁都不好。”
众人被南轻悠的无赖行为逗笑。
“算你有理。”苏韵香笑着说
杭舒章和苏韵香无奈，只好一起端着酒杯，三人一道喝下。
青君青叶等人轮番敬杭舒章和苏韵香。
二人被灌了不少酒。
等酒席撤下去，两人已有了几分醉意。
众人围炉守岁。
苏韵香说道：“不如来玩成语接龙，顺便考察一下这青君青叶苏琬这三个小鬼头的功课。”
杭舒章点头赞成，“也好，娱乐兼考较功课，两全其美哉。”
苏韵香说：“那我先来，瑞雪兆丰年。
“年富力强。”杭舒章接道。
南轻悠紧随其后。“强颜欢笑。”
“笑靥如花。”沈泠接着说道。
青叶想了想说道：“花容月貌。”
“貌合神离。”苏琬眨了眨眼睛说道。
“离经叛道。”青君接口道。
苏韵香微微一笑，心想这几个孩子还挺厉害的。“道听途说。”
“说长道短。”杭舒章不甘示弱。
“短兵相接。”南轻悠轻松应对。
青叶想了许久，才接了一个“接踵而至”。
苏琬接不出来。
苏韵香微笑着接道：“至臻至善。”
“善始善终。”杭舒章接道。
南轻悠想了想，接了一个“终而复始。”
“始料未及。”沈泠紧跟着说道。
“及第成名。”青叶脱口而出。
“名垂青史。”苏琬眨了眨眼，得意的昂着头。
杭舒章赞道：“琬儿功课大有长进。”
苏韵香揉着苏琬的头，笑着附和了一句：“确实不错。”
“史无前例。”青君一脸自信地说道。
“例行差事。”苏韵香笑着说道。
杭舒章点点头说道：“事半功倍。”
“倍道兼行。”南轻悠接得很顺。
沈泠淡淡说道：“行家里手。”
“手足情深。”青叶看了看青君，接了一句。
“深明大义。”苏琬的声音很稚嫩。
青君：“义薄云天。”
“天长地久。”苏韵香温柔地看向杭舒章，说道。
杭舒章回望着苏韵香，拉起她的手，浅浅说道：“久旱逢甘露，久久不忘。”
众人纷纷鼓掌，促笑着看杭舒章和苏韵香。
杭舒章看着苏韵香，眼神一错不错的。
苏韵香在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炙热的眼神太过露骨，侵占意味太过浓烈。
苏韵香瞪了一眼杭舒章，低声说道：“好好答题。”
杭舒章非常无辜，我哪里没有好好答题？
“我答了。”
苏韵香没再搭理杭舒章，看着青君青叶两个人。
“今夜难得好时光，你们二人随意发挥，不拘诗词歌赋，一人做一首除夕诗词吧。”
青君垂头沉思，半晌后念道：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
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
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
杭舒章赞道：“青君用功了，已有几分火候。”
苏韵香点评道：“气势上端庄大气，再磨两年，兴许金榜有望。”
青君行礼道：“多谢二位大人夸赞。”
所有人的眼光看向青叶。
青叶颇有些拘谨的扯了一下衣摆，低声念道：“
千家笑语漏迟迟，忧患潜从物外知。
悄立市桥人不识，一星如月看多时。”
杭舒章勉励道：“青叶心思不要这般重。”
苏韵香也是温柔说道：“此前是我不对，我该好好与你说才是。”
青叶急忙摇头，“没有的，大人，不是大人的错，是青叶不用功。”
青君搂着青叶的肩膀宽慰道：“虽然姐姐能保护你，但青叶也该长大了，不需担忧，姐姐永在你身后。”
“嗯，我会多加用功的。”青叶低着头答道。
苏琬看着气氛有些不对。
虽然她暂时还听不懂青叶的诗是个什么意思，但气氛凝重她感受到了。
苏琬说道：“我也要作诗。”
苏韵香笑着问苏琬：“琬儿要作什么诗？”
“青君青叶两位姐姐都作了，我也要作。”
南轻悠道：“来来来，你作，你作，我倒要瞧瞧你做出个什么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