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香说道:“在下已有妻室,烦请姑娘自重。”
苏韵香酒醉,说的话语毫无震慑力,倒像是在解释什么。
小女娘道:“大人如此俊雅,箐箐不敢求大人独爱,只愿长伴大人左右即可。”
小女娘说完想要上手去搀扶苏韵香,口中说道:“我瞧大人醉得厉害,我扶大人去歇息一会。”
杭舒章心头已经怒气翻涌了,现下的小女娘怎的如此之不要脸面。
“不劳姑娘贵手,在下亲自照料即可。”杭舒章抱着小琬儿上前,一只手揽住的苏韵香的腰身。
苏韵香伏在杭舒章的怀里,低声说道:“我还当絮之不会出面呢。”
小女娘瞧见外人撞破自己示爱,既羞且愤,悻悻离去。
杭舒章揽着苏韵香避开人群,走向门外。
苏韵香迷迷糊糊的问:“要回去了吗?”
杭舒章压着怒气,咬着牙说道:“再不回去,只怕你就要被人扶去小女娘的闺房歇息了。”
“不与主人家打招呼,不合礼数吧。”
“先出去再说。”
到了院外,贾明吃完席之后早早的坐在车辕等着了。
见到杭舒章一手抱孩子一手揽着苏韵香,急忙上前接过小琬儿。
“苏大人怎么了?”
杭舒章把苏韵香抱上了马车,转头接过小琬儿,吩咐贾明道:“去和林知山说一声,就说苏大人酒醉,我们先行离开。”
贾明低头应是,转身进了院门。
过了一炷香,贾明回来准备驾车回城。
院门内却是涌出了一群村民。
来人有男有女,一群人把马车团团围住。
有人叫嚣道:“下来,玷污了良家女娘便要走了吗?”
“仗着自己是官大人便调戏良家女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仗着颜色好,身份高便如此胡来,当真是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
杭舒章皱着眉头掀开车帘,冷着一张俏脸,说出口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的冰碴。
“诸位拦住去路,如此辱骂朝廷命官,是何道理?”
有人说道:“与大人同行的那位大人玷污了村中的女娘,此事不解,休想走出林家川。”
杭舒章回头看向歪着身子倚在车壁的苏韵香,人已然睡着。
杭舒章指着车内的苏韵香道:“苏大人人品高洁,岂会做出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来。
再者,苏大人衣衫整洁,像是玷污过谁的样子吗?
不知村中的女娘是何等的天姿国色,让苏大人如此不自持。”
村民被噎得不敢发声。
村中最好看的女娘也及不上苏大人的三分颜色啊!
纵然酒醉,能瞧得上村中的这些乡野村姑?
“你,你是说我们村的女娘撒谎?”
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信。
杭舒章勾唇一笑,“从苏大人离席到本官去找寻她之时,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的功夫苏大人能玷污谁?满院如此多的人在,那女娘若是真的被调戏玷污,为何不大声呼救?”
“这。”
“这。”
有一汉子道:“甭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闺女去了净房遇上了苏大人,回来之后衣衫凌乱,我家箐箐可是定了亲的,这让我家箐箐往后如何做人。”
杭舒章举目去瞧,只见那女娘在远处,被一群妇人围着,双手掩着脸颊,低声哭泣。
贾明道:“此话当真是在讹人,你家闺女既是定了亲事的女娘,为何还要带出来,为何要让她一人去净房?”
杭舒章感觉贾明说得话有些过分,但现下情势不容细分,沉默着认同了贾明的话。
“如此说来便只能让我家箐箐自认倒霉么?”
杭舒章冷着声道:“依你此言,是成心赖上苏大人了?”
“苏大人既是与我家箐箐有瓜葛,为保我家箐箐名节,苏大人自当一力承担才是。”
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杭舒章懒得和这些无知村民纠缠,低头吩咐贾明道:“去叫林知山出来见我。”
“别想着去叫知山叔此事就不了了之,在林家川做下如此恶事,天皇老子也别想走。”
贾明被人群堵住,出不去。
杭舒章的脾气忍了又忍,敛下情绪问道:“你想如何?”
汉子道:“让苏大人娶了我家箐箐。”
小琬儿爬出马车,抱着杭舒章的大腿,朝众人吐了一口口水。
“呸。”
贾明忍着笑,这小人精当真是会来事。
林知山从门中走了出来,想要驱逐众人。
杭舒章偏还不让了。
“来人,去取条长凳来,本官今日要审一审这案子。”
杭舒章拿出当官审案的威风,林家川的百姓倒是有几分发怵了。
林知山陪着笑脸道:“大人不必如此麻烦,些许小事,下官处理就是。”
“今日不审清这桩糊涂官司,本官与苏大人官声不保,箐箐姑娘名节不保。
本官身为屏县县令,如何安心,如何对得起林家川的百姓以及苦读多年的圣贤书。”
杭舒章清冷的声音敲在众人的心头。
很快有人搬来桌椅。
就直接当着林知山家的大门摆着。
杭舒章撩起袍角,坐到椅子上。
“来人,带原告。”
林家川的百姓面面相觑,这,还真审啊?
汉子有些发怵,这若是真的审下来是诬告,箐箐可是要坐牢的。
原先想着胡乱攀污,趁着苏大人迷醉,杭大人不得不认下此事,一床大被盖过去便是了。
谁知晓闹得过分了,杭大人竟然是要当众审问。
纵然最后审问出来是苏大人调戏未果,苏大人是官身又是男子,旁人只当是风流才子的风流行径。
箐箐却是要受旁人冷言冷语。
汉子心头生出了一丝退却的想法。
杭舒章却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带原告上来。”
汉子迟疑着不动,眼神看向林知山求助。
林知山大声骂道:“瞧本官作甚,不是要一个公道吗?大人在此,去带原告上来。”
汉子无法,只得向小女娘所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