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咬一口自己的手臂,泡得太舒坦了差点昏睡过去。
疼痛让脑子恢复了神智,擦净身上水珠,把束胸布带缚好之后套上了管事娘子送来的衣衫。
不知是荣棠公主胆子大还是觉着没有人敢行刺她。
杭舒章只是被两个内侍随意搜一下手臂,腰带和靴子就被带到了荣棠公主房前。
杭舒章在门口见到了一个抱剑而立的小将军。
奇怪,这人为何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
被内侍催促着进了屋,身后的门被关上。
杭舒章想着等会要怎么才能说服荣棠公主放了自己。
绕过屏风走向后堂荣棠公主的寝居,只见荣棠公主趴在矮几上。
走近一看,荣棠公主双眼迷离,脸色酡红。
显然是喝高了。
“草民杭舒章,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荣棠公主睁着朦胧的眼来看杭舒章,只见眼前这人眉目清雅干净,面色微黄,与自己的梦寻姐姐一般。
“梦寻姐姐你来了。”
杭舒章心下一惊,这公主......是自己想的那样么?
“公主,在下是杭舒章,还请公主放了在下。”
话音刚落,荣棠公主冷哼一声,“你休想。”
“你以为你请父亲与你赐婚,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你休想,这辈子你是跑不掉的。”
“谁叫你先招惹的我?”
“害得我巴巴的等你等了那么久。”
“顾梦寻,你就是个大混蛋。”
“你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你就是个混蛋,混蛋。”
???
杭舒章听着荣棠公主的醉话,这顾梦寻是谁?
为何当着我的面骂她?
说不得是喝醉了,把我当成她恼的那个人了。
荣棠公主骂累了,拎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好酒。”
杭舒章好似能理解牢房中那个柔弱男子的话了。
看样子这荣棠公主就是爱而不得,所以胡乱抓人排泄心中怒气。
她倒是好,她不敢去对着情郎发火,自己这么些个倒霉蛋成了出气包。
杭舒章有些头疼,跟一个醉鬼根本说不清。
一把夺过荣棠公主手中的酒壶,冷声说道:“不许喝了,去睡觉。”
站在角落的侍女见到杭舒章的举动,跳出来斥责了一句:“大胆,胆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杭舒章吓一跳,还以为就荣棠公主一个人在,没想到角落里还藏着侍女。
荣棠公主有些发懵,脑子迟钝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气道:“不要你管,我就要喝。”
杭舒章看着角落里跳出来的侍女,皱眉问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公主胡闹?也不怕公主出什么事?”
侍女见怪不怪,见到杭舒章对荣棠公主没有恶意后,退了回去当隐形人。
荣棠公主站起来朝杭舒章扑过来抢酒壶。
杭舒章闪避不及被荣棠公主扑倒在地。
荣棠公主抢走了杭舒章手里的酒壶。
杭舒章把荣棠公主推到一边,狼狈爬起来。
“公主请自重。”
荣棠公主却是喝了一口酒之后,躺在地上呢喃着什么。
一会哭一会闹,一会骂的。
杭舒章头疼。
看着角落里不动如山的隐形人侍女,杭舒章说道:“你们不管荣棠公主么?”
有个侍女回道:“今夜荣棠公主交由你侍奉,公主若是有半点差池,你就自求多福吧。”
杭舒章很想骂人,被掳就算了,还得侍奉这破公主。
杭舒章把公主扶起来推到床上,转头朝侍女说道:“去端热水来。”
侍女看一眼杭舒章,而后走去门口,对着内侍说了什么。
没一会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给杭舒章。
看着床上半迷糊的荣棠公主,杭舒章觉得有些心酸。
拥有一切特权,高高在上的公主,也有爱而不得的烦恼。
杭舒章拧了帕子给荣棠公主擦脸。
荣棠公主低声说着梦话。
“梦寻姐姐,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我乖乖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会乖乖的在永京等你凯旋归来。”
“我有乖乖的听话,你别嫁给旁人好不好?”
杭舒章挣开荣棠公主的手,擦拭完脸手后端着水盆往门口走去。
隐形人侍女并不阻拦。
杭舒章把水盆交给门口的内侍,看到那个抱剑的小将军还笔直的站在门口。
杭舒章问道:“冒昧问一下,小将军贵姓?跟在公主身边多久了?”
顾礼看一眼杭舒章,见到杭舒章衣衫齐整,冷着的脸化开了几分。
“免贵姓顾,跟在公主身边三月有余。”
“顾将军可知荣棠公主的心上人是谁?”
顾礼点头。
杭舒章把身后的门关上,走到顾礼身边,“可否透露一二?”
顾礼摇头。
杭舒章心态爆炸了。
从来没有这般气愤,暴躁过。
这些神仙打架,遭殃的是自己这些池中小鱼。
自己不想管这个公主的破事,但是她的问题不解决,自己就没有出去的机会。
难不成以后都留在地牢了?
杭舒章在廊下栏杆坐了下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荣棠公主那几句醉话也分析不出什么来。
这顾小将军知情却不肯配合。
抬头看着天上弯月,不知韵香睡着了么?
若是从这里出去,不知道父亲会如何惩罚自己?
前途迷茫。
好似留在这里也不错。
不行,留在这里母亲和兄长会忧心。
杭舒章看向顾礼,“能否请顾将军帮忙带几句话我的家人?”
顾礼觉得,若是方才自己不多管闲事,这人也不会被公主记起来。
“你是昨日被公主请来有家室的那位?叫杭舒章的?”
请?什么请?
分明是和强盗一样掳!
“是在下。”
顾礼说:“你妻子今日在公主府门外守了一整日。”
“她如何了?可回去了?”
顾礼看着杭舒章焦急的语气,心里闪过一丝艳羡。
“她回去了,她托我打探你的消息。”
杭舒章站了起来,朝顾礼一揖到底,“烦请顾将军报一声平安与,与我妻子。”
顾礼虚虚托着杭舒章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顾某答应过的事,自当办到。”
杭舒章摸遍袖兜和怀里的衣袋,摸出了一张平安符。
是在显灵寺的时候,母亲给求的。
“杭某身无长物,只有平安符一张,还请顾将军不要推辞。”
顾礼有心推托不要,可想到带话总要带个什么物件才能让人家家人信服。
默不作声的把平安符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