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常小五脑子不灵光,或者说得再直接一点,她就是疯子。
大家嫌弃疯子,却也怕疯子不正常。
再说,谁会跟一个疯子计较呢?
既然孙美华已经松口可让霍昌坚和常小五结婚,不管她是缓兵之计,还是有其他打算,现在就让他生米煮成熟饭。
陈良和鹿清兰之前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担心如果霍昌坚入狱,会不会影响到无辜的常家人。
可如今看来,血缘无论如何也斩不断,况且如今常家人已经报了案,日后霍越成真出了事,他们也逃不过去。
到时有到时的解决办法,退一万步讲,常小五是疯子。
鹿清兰绝不会轻易向孙美华妥协,孙美华可以摆他们一道,他们就可以摆孙美华一道。
等常大妈离开去兴冲冲回去摇人后,陈良同时无奈地看向鹿清兰。
“清兰,”陈良斟酌道,“我们如果把常家人带过去,孙美华万一威胁你弟弟的安危——”
鹿清兰笑了笑:“我小时候经常看爷爷下棋,他喜欢下围棋,有时一下棋就是半天,我很奇怪为什么下棋也能那么紧张。”
“那时我很小,我直接问了爷爷,他对我解释了什么叫做博弈。”
博弈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过程,彼此之间的对决并不是轰轰烈烈,看似平静且云淡风轻,但每一步都不得不让人深思。
「哈?这么高深的吗?呦呦听不懂~」
陈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呦呦的脑袋,随后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们看似被孙美华拿捏住,但实际上孙美华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这种时候,孙美华不会引起任何可能动荡的因素,而面对陈良和鹿清兰这两个不确定的因子,更是能稳住就稳住。
无论外人看来陈谋义是否看重陈良这个儿子,但孙美华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此情况下,陈良和鹿清兰做事就算不完善,只要能过得去就行。
至于以后——
“如果他们能顺利离开国内,以后想要做点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鹿清兰轻叹一声,“反之,他们无法离开,我们未必不能用我弟弟当成筹码做点什么。”
这一刻,鹿清兰骨子里的资本家的基因觉醒了。
别说鹿鸣觉得惊讶,陈良都惊呆了。
「妈妈好像进化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用词?
鹿清兰上过高中,要不是为了快点上班赚钱减轻母亲的负担,以及当时她总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她可是上大学的好苗子呢。
鹿清兰学过生物,自然也知道进化论,现在听到呦呦的心声——
鹿清兰:???
陈良点点头:“那我们等下跟着一起过去?”
“怎么可能,”鹿清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肯定要你先去,你就说和常家人谈了,但常家人的态度很模糊,最好是让霍越成出面。对了,我发现霍越成非常自大,你多夸他几句,告诉他没他不行……”
鹿清兰意味深长道:“最好的效果就是让霍越成被堵住,霍越成可比孙美华好说话多了,常家人真的闹到灵前,我们和常家人未必能便宜。”
陈良点头又摇头:“你说得对,我们要物尽其用,我先看能不能把霍越成带过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和鹿清兰约好时间,采取两套方案。
若是在约定时间内陈良无法赶回来,鹿清兰就带着常家人赶过去。
而现在,鹿清兰还是想稳住常家人。
「还是在我们的主场解决比较好,没必要打扰姥爷啦~」
「咦,爸爸和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用意呢?」
鹿清兰刚好送陈良出门,回头听到呦呦这样想,顿时哑然失笑。
其实她并没有多想。
她接受过无产阶级教育,根本不相信神神鬼鬼,就算按照老话说的死后头七灵魂没有消散,霍昌坚看到霍越成的笑话,怕是能直接笑出声……
想想灵堂里可能冒出的奇怪的声音,或者再干脆一点,霍昌坚直接把孙美华带走,鹿清兰都想要笑出来了。
「咦,妈妈是不是偷偷笑了哇~」
鹿鸣好奇的小眼神看向妈妈。
鹿清兰瞬间调整表情,坚决不能让呦呦猜到她的想法。
哼,小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在背后嘲笑她。
鹿清兰顺势抱起呦呦:“哎呀,呦呦你说等下妈妈怎么说服你常奶奶不要心急呢?”
常大妈家里没有儿子,常大爷也已经瘫痪多年,但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厉害”。
尤其常大妈有七个闺女,七个闺女又能牵连出更多的姻亲关系,常大妈真想找人,有没有本事不一定,但人数一定不少。
人多必然会心不齐,有人肯定心急。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越成来的正是时候,就能赶上大家最生气的时候,到时霍越成定要“割地赔款”,但万一来的太晚,乌泱泱的人去霍家怎么办?
鹿清兰担心被孙美华倒打一耙。
她真是被气急了,应该提前准备一下。
可鹿清兰心里也清楚,若是提前准备,她未必还会有这样的勇气和莽劲儿。
「我觉得不会太快啦,很多人能聚在一起,大概要下班以后,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呢~」
鹿鸣觉得妈妈真是忙糊涂了。
她抬起小胳膊,指着外面:“zhou!”
“走?”鹿清兰顺着鹿鸣指着的方向看去,正好是门口,随即一挑眉,“呦呦想出去?”
还是想做点什么?
鹿鸣没说话,使劲在鹿清兰的怀抱里摇摆。
毕竟是快一岁的小孩,而且鹿鸣平时营养好,现在小小的一个已经有不小力气。
鹿清兰看不出来呦呦的意思,便遂了呦呦的意,往外走去。
刚走出家门,呦呦的心声顿时响起。
「妈妈去前院啦,今天前面好像在吵架,我们快去看看嘛~」
「嘿嘿嘿,钱爷爷说是少儿不宜呢~」
鹿清兰皱眉又无奈,呦呦这是还惦记着看热闹吗?
下一秒,正院的吼叫声就响彻在胡同里。
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