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冯氏还是不放心,于是加了一个吴氏,三个人改四个人一起出发了。
昨日夜间应该是下了大雨,空气里还有不少的土腥气,好在今日天是晴了。
悦和心里担心爹娘,一直默默的赶着车子没有说话。
倒是吴氏,坐在车上看着二人,“阿丰,你们村子跟白薇家就挨着的吗?这么近?可太有缘份了。我早就想去白薇姨母家看看,这回也算是得了机会了。”
“若不是挨得近也结不了她们家这门亲。”魏丰语气玩笑看向吴氏,“嫂子你与她似乎特别说得来,就是一大家子的姑嫂妯娌也甚少如你们这般,我都不曾见过。”说完他又看了眼周琼。
“可不是,就是投缘得很。”吴氏笑了笑,拉起周琼的手,“我这人就喜欢聪明厉害的,谁叫她厉害呢。”
“是挺厉害的。”魏丰跟着笑了笑,随后往车外侧一趟,“你们这趟去如何进衙门?告状?”
“自然是告状!告他方泽漆诬告讹诈,告他霸占房产不归还。”
魏丰啧啧了两声,“你这性子倒是与从前一样。”
周琼看了他一眼,“我病过,从前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咱们从前经常见面?”
魏丰一听又坐了起来,“远远的见过几面,并不经常。”他看向周琼,“你爹那个人讨厌,连带着他家里人我也不太喜欢。”
吴氏在一旁笑,“阿丰你说得太委婉了,你就说看不惯她一大家子人呗,依我看昨日悦和不待见你也是你的错,人家姑娘好好的凭什么受你白眼。”
“嫂子,过去的事不提了。”周琼坐在边上听着尴尬。
前头的悦和也被说红了脸,“嫂子,我可没有不待见魏大人,从前都是误会,昨日表姐都跟我细细讲了。”
魏丰看向悦和,“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给你定亲了没有。”
悦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成亲的事儿不着急,男儿自当先立业。”
“立业?”魏丰笑了笑,“我如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去了军营,立业可得趁早,不然年纪大了媳妇儿都找不到。”
周琼觉得魏丰今日着实有些不寻常,说话的态度比之从前随和了许多。
“余婶儿给你找你又不愿意,惯会在这里说别人。”吴氏看着他,“不是嫂子说你,你说你漂漂亮亮的一个小伙子顶着满脸的胡子,哪个年轻姑娘看了会喜欢。”
周琼在一旁忍不住笑,没想到吴氏如今胆子大得连魏丰都敢教训了。
魏丰见周琼笑,摇着头也笑了笑,“嫂子说的对,等这回回去我就把胡子刮了,这不是手不方便吗!”
吴氏没想到他这样听劝,讶异的同时还是高兴,“这就对了,就该听劝。”
悦和在前头听着他们说话,觉得大概从前真的是误会他了,这个魏大人感觉也蛮好的,他与杨家人相处一点架子都没有,表姐果真是被方泽漆牵连受了无妄之灾。
他们一路赶着车子到了丰和镇,在魏丰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府衙。
“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我先去找亭长喝杯茶。”
魏丰从车上跳下来,看向周琼,“别怕,想干什么干什么,放心大胆的去。”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吴氏凑到周琼身边,“你跟他怎么了?你告诉他呢?”这人的态度与来时截然不同。
“没有,许是想通了,为难我也没什么意思,他又打不赢我。”
周琼找了一户人家,给了铜板让人帮忙看一下牛车,之后便直接拍响了府衙的门。
很快,当差的就把她们带了进去。
捕头一看到悦和就认出了他,“你们今日是来还钱的?”
“大人可不要乱说话,我们不欠人钱,何来的还钱一说,我们今日是来告状的。”如今有人作陪,悦和一点也不怕。
“告状?”边上当差的都皱了皱眉,“你要告谁?”
周琼看着几人,“民女方白薇,丰和镇方家村人,状告同村村民方泽漆诬告讹诈并兼霸占房产。”
几个当差的面面相觑,“你们这、这相互告来告去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乡府不是儿戏的地方,告状还请去县府。”
“既然不收告,为何你们要关押我父母,这是什么道理?”悦和气愤。
周琼看着几个神情不太自然的当差的,“既然你们收了昨日的状,那今日的就不该拒,我若真去县府提告,怕是这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几个当差的都是土出身,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更坚定了周琼的想法,定是方泽漆给了一些好处他们才有了这番作为。
正僵持间,突然就有人从后庭走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提告为何不办案。”来人看了眼周琼他们,又看向差官。
那几个当差的看到人仿佛立马有了主心骨,捕头忙凑到来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那人皱着眉听完,突然踹了捕头一脚,“要被你们害死,赶紧去方家村把方泽漆给我叫过来,如今有人提告,自然要双方在场,还有,赶紧让人把那夫妻俩放了,办的这是什么破事!”
捕头有些懵,“亭长,真要拿了方泽漆?”
“让你去就快去,赶马车去,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