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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找见他人了?”

周琼没有说话。

“你既求我帮忙,又不肯对我说实话,要我如何帮你。”

“我今日救了你,还有你手下的好几个人。”

背对着的人突然就笑了,“你倒是直接,救人当即就要人回报的!你就是为了家里人来找我?你知不知道今日多危险,一不小心你自己的命都没有呢。”

“我来之前确实没有料想到你们今日与人拼命,实在是情况太紧急我才找来这处的。”

“第几日了?”

周琼一时没有明白他问的意思。

“他逃几日了?你不是问我还有没有得救吗,你最好与我说实话,找到他人没有?”

“前日逃的,人、人我知道在哪里。”

“行了,明日肯定有人找来,等我们下了山,我来想办法。”

周琼一喜,“真有办法,什么办法?”

“你都说救了我的命呢。”对方语带无奈,“你放心,反正不会让他被砍头或者打军棍。”

今日冒险总算是没有白费,周琼心中高兴,想到杨工才有救,她忙说了好几声多谢。

躺着的人只听着没有吭声。

火大,周琼的外衣没多会儿就差不多烤干了,她看了看边上的人,犹豫着转过身,将自己的里衣脱了下来,紧接着将外衣裤穿上了身。

“你可以转过来了,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烘干。”

魏丰缓缓坐起身,将外衣艰难脱了下来,周琼见他不脱裤子以为他收不了腿就要上手帮忙。

谁知道一向粗犷的人却紧紧拉住了自己的裤头,“我离火近些就行,你烤衣服吧。”

周琼其实也有些尴尬,她一个姑娘家从前也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又不能矫情,矫情两人会更尴尬,她只能装出长几岁的模样豁达些。

“你不用不好意思,如今情况不同,你不能死的。”

她将魏丰的外衣撑好之后,又将自己的里衣咬开撕成了条状,“你身上的伤太重了,如今没有药,只能做最简单的包扎止血,你忍忍。”

魏丰身上的伤最严重的就是肩膀上的砍伤,这会儿都还在流血,周琼帮着他把里衣也脱了,绕过胸腹把肩膀牢牢的裹了两圈。

魏丰疼得直咧嘴。

接着就是腿上的刀伤。

“腿我自己来。”伤口有些上,实在有碍观瞻。

“你肩都那样了,再动命都保不住。”只是人家不愿意她去扒人家的裤子这事儿她也做不出来,最后只连裤子带伤口一起绑了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什么没有见过。”这话纯属胡扯,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

“你说这话前最好是先摸摸自己的耳朵烫不烫!”

魏丰笑着摇了摇头,将身子慢慢挪着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好。

周琼又拿了她的里衣在火边烤,没多会儿就又将衣服给他套上了身。

“今日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算是吉凶难料呢。”

“那些人怎么会躲到这山里?”

“他们原本一直在县城偷偷活动,后来县城加严排查,他们没有地方去便躲到了山里,山里就算买不到粮食也能找到些吃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困住的是前锋营的精锐。”

“那这山上的土匪怎么办?”

“自然是剿了。”

他冷哼一声,“原先对于贼寇的事儿我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既然撞了枪口害了兄弟,自然是一个也不能留。”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无端折损了性命。”

“你是官复原职了吗?”周琼有些好奇,这也才撤没有多久,居然这么快。

“没有,只是如今不守城门了。”

周琼了然点了点头,看样子升是升了,只是还没有到原位,“我三弟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

“我们下山的时候带上他一起进城,我有法子。”

“那、那有没有办法让他从军营除名。”这样当差太危险了,都是上头让上哪里就上哪里,一趟任务下来生死难料。

“你把征丁当儿戏啊,入了军营除非到点不续,或者尸身抬回去,轻易是不能离开的,不然一律按逃兵论处。”

周琼咬了咬唇,没法子了,先把生死一关渡过去再说吧。

“你们的人明天应该会来吧?”

她心里也担心,虽然魏丰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一直不就医也难逃一个死,其实他这会儿应该很痛,只是憋着没有吭声而已。

对方仰着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咱们不能干等,这样,若是明早还没有人寻来,我便下山去找救援,我不能让你死在这里。”

周琼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咱们今晚要待在这里,柴火不够,我得多寻些过来,你若是难受你就躺下休息,离火近些。”

她边说边把干树枝往他边上踢了踢,“若是火小了自己加,用另一只好手。”

说完人就往远边去了。

魏丰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身上的绑带,又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他大概是魔怔了,晃了晃昏沉的头,缓缓又躺了下来。

周琼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魏丰已经睡了,火堆也将尽熄灭,她忙加了枯草将火引燃,又加上柴火,坐在一旁一门心思的给他烤着衣服。

虽然已经入夜,但是坐在火堆边上并不冷,先前他说让下山的时候带上杨工才,定然是已经想好了法子解决他的问题,虽然没有说具体,但是周琼猜想肯定是跟戎鹰人挂上了关系。

她心里猜想着是不是要把斩杀的功劳算他一些,让他将功抵过?似乎这样确实合理一点。

只是这个过程要如何操作?昨日上山的人跟来寻的人肯定知道其中因果,就看他要如何圆了。

衣服烘干了以后,她将它盖在了他的身上,看着闭眼睡觉的人,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非要胡子拉碴,如今又到处是血,实在是太埋汰了一些,难怪余氏操碎了心,若是知道他平日这样危险,怕是要夜不能寐呢。

这样的惨状不能让吴氏看见,不然想到杨工才,她怕也是要一样。